心之誓(1 / 2)
晨曦微露,归心似箭。
伊莉丝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中悠悠转醒,四肢百骸舒展得如同被阳光晒透的猫。
“唔……”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
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陌生的床帐、陌生的墙饰、陌生的家具轮廓……后知后觉袭来呢陌生感渐渐冲散了那点慵懒惬意。
“昨晚……我这是睡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她嘀咕着翻身下床,脚丫触地时却踩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一双大得离谱、明显属于某个男人的拖鞋,正张着嘴嘲笑她的窘迫。
女人趿拉着这双“船”,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赫克托尔高大的身影正倚着冰冷的石墙假寐。
他环抱双臂,下颌微收,即使是在浅眠中,那刀削斧凿般的侧脸线条也绷得死紧,仿佛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记忆碎片如同倒灌的潮水,轰然涌入脑海——昨夜自己好像说着说着就一头栽到在人背上人事不省了。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伊莉丝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道,火辣辣的羞臊感直冲天灵盖。
视线扫过男人眼下淡淡的青影,一个大胆猜测猛地蹦了出来:这家伙……该不会就像尊石像一样,在这冰凉的地板上硬生生杵了一宿吧?
这念头让她心底那点微薄的愧疚感瞬间膨胀成了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沾染了夜露的衣角,想把他推醒,塞进那张还算暖和的床铺里。
可就在指尖离衣料还有一寸之遥的刹那——
“铮!”
一声金属摩擦的锐鸣骤然响起!
赫克托尔猛地睁眼,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睁开的瞬间没有丝毫迷茫,只有冰封千里的凛冽杀意,如同出鞘的利刃,精准无误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威胁”。
他骨节分明的手则闪电般按上了腰侧佩剑的剑柄。
伊莉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的手再快那么一丝一毫,此刻掉在地上的,恐怕就是她那只“不知死活”的爪子了!
“快!快帮我看看!”
她猛地缩回手,受惊地后退半步,声音都变了调,惊魂未定地将那只手举到他眼前拼命晃了晃,“还、还长在我身上吧?不是我的错觉吧?”
女人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谢天谢地!关键时刻你那根弦总算绷住了没真拔剑!天知道刚才你看起来有多吓人!简直像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神!”
“抱、抱歉!”看清是她,赫克托尔周身那骇人的煞气如同退潮般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措的慌乱。
他笨拙地道歉,古铜色的脸颊涨得通红,那副恨不得当场自刎以谢冒犯的歉疚模样,让伊莉丝毫不怀疑,此刻自己若真开口让他抹脖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这话该我对你说才是,”
伊莉丝被他这反应逗得想笑又无奈,强行压下嘴角的抽搐,“抱歉啊,昨晚稀里糊涂占了你的床,害你连个打盹儿的地儿都没了。”
“我睡、睡哪里都、都是一样,”他连忙摆手,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干涩,试图解释,“习、习惯了。”
“习惯了?”伊莉丝微微一怔,眼前闪过阿尔德瑞亚城头弥漫的硝烟,还有那些枕戈待旦、连合眼都是奢侈的夜晚,心头涌起一丝复杂的涩意,“忽然觉得……当初让你去阿尔德瑞亚,也不知是对是错。至少留在梅尔基亚,你还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赫克托尔摇了摇头,耳根悄悄漫上一层更深的红晕,声音却异常郑重,“谢谢,让私、私生子和平、平民也能有出、出头之日。”
“这功劳我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揽,”伊莉丝失笑,“力排众议、颁布法令的是莫甘娜夫人那尊大佛。立下赫赫战功,靠的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汗水。我嘛,顶多算个……顺水推舟的。”她顿了顿,语气带上点遗憾,“可惜啊,没能亲眼见证你的骑士册封礼,那场面想必很震撼吧?”
“没、没有册封礼。”男人抿了抿略显干燥的唇,低声道。
“没有?”伊莉丝愕然,消息明明都传遍了,“怎么回事?”
赫克托尔垂下了头,仿佛地上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古铜色的皮肤下,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根,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我……我想……想请你为我册、册封……”
“让我为你册封骑士?”伊莉丝是真的惊讶了,眼睛微微睁大。
“可、可以吗……”他抬起眼,那双总是沉稳坚毅的眸子里,此刻竟盛满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当然可以!”伊莉丝生怕他误会自己不愿意,连忙应道。随即又有些不解地蹙眉,“只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可是拉拢那帮鼻孔朝天的贵族老爷们的最佳时机。让我来?那岂不是白瞎了这大好机会?效果怕是要大打折扣啊。”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锁住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我只想、想要你。”
这直白又充满歧义的话,让伊莉丝心头猛地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暗自腹诽:这个木头疙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话不带钩子?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有那根名为“暧昧”的弦吧!
“咳咳……”女人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那点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板起脸,“行吧行吧,既然你执意如此。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以后因为这事儿被那些贵族老爷们嘲笑排挤,甚至哪天被一脚踢出梅尔基亚的大门……”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恶作剧的威胁,“我可概不负责售后啊!听见没?”
“好。”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伊莉丝:“……”
她简直想撬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听清她说什么了吗就答应?万一她是狮子大开口要卖了他呢?真是……无力吐槽。
“我看这城堡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四处都是眼睛耳朵。”伊莉丝收起玩笑神色,瞥了眼自己身上碍事的睡袍——穿这个去册封骑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趁着日头还没毒起来,咱们出城吧。”她指了指自己,“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换身能见人的行头,很快。”
……
正儿八经的骑士册封礼,本应是一场冗长而神圣的仪式:候选骑士需提前斋戒、沐浴、忏悔、祈祷,方能披上象征荣耀与责任的甲胄,最终在圣坛前接受授剑。
赫克托尔的请求来得突然,伊莉丝手头一穷二白,只能将那些繁文缛节统统砍掉,只保留最核心的授剑一环。
为此,她顶着卡斯帕那几乎要将她灵魂洞穿的、冰冷审视的目光,硬着头皮从有限的行李里扒拉出一件自认为最“庄重”的裙子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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