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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而这一猜测,是在看到蓝衣道士服嘴里的师傅后,他才彻底确定了。 &e&e胡须同肩后的白发一起飘飘然,眉目祥和,说起话来一顿一顿,老有节奏了。 &e&e重点是,这张脸和他家供奉的那位祖师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e“出尘,你在神游” &e&e白胡子乐呵呵的,眼神慈祥。 &e&e步理摇头,张了张嘴,最后并没有说话。 &e&e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是他徒弟,是他几千年后的徒孙吧? &e&e“徒儿想明白了吗?” &e&e什么? &e&e想什么? &e&e“若还是不明白,那就只能” &e&e步理一个激灵,他已经被关四五天了,要再进去的话,他会被关疯的。 &e&e于是步理连忙开口,“想明白了。” &e&e“真的想明白了?” &e&e步理坚定点头,“想明白了。” &e&e“那行吧,你明日下山吧。” &e&e步理点头的动作一顿,有些迷茫,“下山” &e&e— &e&e下山很顺利,步理早上出发,在天色尚晚时,成功抵达镇上的旅店。 &e&e旅店很老旧,悬挂的木牌历经风吹雨打字迹已经模糊不堪,依稀可以辨认出茶一字。 &e&e风一吹,木牌吱呀呀的,摇摇欲坠。随风而起的落叶飘飘荡荡的,站在门外都能看出里面的破败。 &e&e步理推开了不算门的门,走了进去。 &e&e吱呀的门声让屋里迅速走出来了一个人,他身上围着半块白布,手里拿着一把刀,瞧见背着行囊的步理后,他先是眯眼观察一番,见与敌寇相差甚远,他迅速收起刀,挂上了和善的笑容。 &e&e“客人这是要住店” &e&e步理行礼,点头,“是要住店。” &e&e“最近敌寇甚多,客人这是” &e&e“为已亡人收魂。” &e&e步理这一门派,除了绞杀恶鬼之外,便是为已亡人做引渡者。 &e&e他这一次下山,便是受师傅所托。 &e&e“原来是大师!你快请进。” &e&e男人几步走向步理,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e&e渡者,虽神秘,却也不是什么秘密,天下大都心知这一类人的存在,他们世代隐居山中,非动荡不出。 &e&e通俗点,也就是百姓口中的捉鬼道士。 &e&e因此一句大师,别看步理上不足三十有余,却也仍然担得起。 &e&e“谢店家。” &e&e步理没有推辞,跟着店家走了进去。 &e&e进屋后,男人吩咐好生招待,步理就被带到了上等的厢房,然后配置了六道素菜。 &e&e在这战争频发的地方,六道素菜已经是上好的配置。 &e&e步理没有拂店家面子,吃过后便歇息。 &e&e第二日,走之前,步理将自己带的二分之一的银子留在了房里。 &e&e根据流民指的方向,步理找到了战争发生之地。 &e&e荒芜的土地上,混乱不堪。夕阳余晖洒落在尘埃飞扬的大地,展现出一幅血红色的画卷。 &e&e步理的面前是游荡着的亡魂。 &e&e风,突然而起,血腥味混杂着硝烟迎面扑面,步理似乎看到了飘扬的旌旗,耳边是战马的嘶吼以及战马的悲鸣。 &e&e兵器交接,步理面前似乎只有红。 &e&e这是战场。 &e&e残酷的战场。 &e&e风卷残云映战场,千里血染山河红。 &e&e步理弯腰致敬,而后从行囊里拿出渡魂器。 &e&e渡魂器形小似铃铛,却无铃铛悦耳之声,共有五枚,每一枚不可或缺,少一便失去作用。步理将符纸一一贴在渡魂器外,而后凝神轻晃。 ', ' ')(' &e&e周围的鬼魂刹那全都停下了动作,而后随着又一次的摇晃,灵魂开始朝步理聚集。 &e&e以步理为中心,很快形成一半径为百米的圈。这里面不仅有本朝战士的鬼魂,敌寇的鬼魂也不少。 &e&e风越来越急,原先的暖风逐渐变得阴冷。 &e&e步理也从站着变为了坐下。 &e&e铃铛还在继续,步理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e&e随着一个又一个字的蹦出,周围的鬼魂开始一个又一个的减少……直至靠近步理身边的鬼魂相继消失后,步理放下了早已经发麻的胳膊,他睁开眼,眼前已经没有任何生灵。 &e&e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步理就地躺了下来。 &e&e太累了…… &e&e太耗费精气了。 &e&e往日里,几位师兄总说他聪明。 &e&e现在看来,慧极必伤啊…… &e&e慢慢的,步理合上了眼睛。 &e&e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步理睡了一个踏实觉。 &e&e—— &e&e“喂,帐篷里的那个人还没醒吗?” &e&e“应该没有。” &e&e“将军怎么就把他带回来了,万一是细作怎么办?” &e&e“你看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是细作吗?” &e&e“我看着悬……” &e&e隔着薄薄的一张布,屋外交谈声不用细听,清晰入耳。步理躺在硬板上,虚虚望着空中。 &e&e过度耗费的后果,这几天孤魂野鬼怕是都要来一遭了。 &e&e屋外的交谈声渐渐消匿,等到步理意识到,屋里已经多出来一个人,那人正探手试探他。 &e&e步理瞳孔聚焦,侧头,满是你在干什么的神色。 &e&e少年将军轻咳一声,脸不自觉红了红,军中少见长相如此清秀的少年郎,而他恰好许意这一款,蓦然对视上,心便如乍响的鼓,点点波动心弦。 &e&e“你可还好?” &e&e“无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