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李絮不多言,默默低头喝一碟开胃的松茸清汤翅。
餐桌是长方形的,言漱礼坐在她对面,没怎么动筷子,多数时间在慢条斯理地吃一碗蟹肉泥丁粥。
他用餐很有教养,仪态优雅贵气,看起来是那种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类型。李絮心刚落下,没料到下一秒,美好的沉默就被打破。
“还痛不痛。”他口吻平直,不紧不慢看向她。
不确定对方问的究竟是什么,李絮停下舀汤的匙羹,谨慎地确认了一句,“你指的是?”
“腰。脚踝。”言漱礼道,“其他地方我检查过了,没有弄伤。”
李絮闻言低了低头,将阔腿裤裤脚稍稍提起,左边脚踝果然淤青了一圈。刚刚睡醒还洗了澡,居然一直没留意到,真是精神不济。
难免回想起昨夜被硬生生按住胯骨的记忆。她被压得抽筋,他直起身,一边放慢动作,一边沉默揉她绷直的肌肉,鼻梁贴住她小腿肚拭汗。后来揉变成了攥,力度没收住,她皮肤太薄,迅速留下直白痕迹。
失去夜色遮掩,又经言语剖露,许多暗昧细节被迫敞露在日光底下。所幸他们两个都不是会表露尴尬的类型,李絮是装作厚脸皮,言漱礼则是完全自洽。
她不肯表现出局促,神色自若笑了笑,“没事,我回去热敷一下就好。”
桌上的肉类一筷子没动,言漱礼面无表情将一屉素食翡翠饺移到她面前,“吃完你可以继续睡。”
李絮慢下咀嚼,若有所思睇着他。
“我回公司。”言漱礼补充,“你自己睡。”
“不合适吧。”李絮谢过好意,夹起一枚剔透的翡翠饺放进碗里,“我今天也约了人见面,就不打扰了。”
“这样去赴约?”言漱礼审视般看她,“你眼睛很肿。”
“眼浅。一掉眼泪就停不下来。”李絮大方承认,“过段时间就消了。”
言漱礼独居的家,没有摆放那种动辄横宽三米的浮夸餐桌。他四肢修长,轻而易举就将手伸了过来,抚上她隐隐发红的眼尾。
这双眼睛很漂亮,瞳仁黑而清澈,像有一页湖泊在轻轻晃动。
密匝匝的睫毛鸦羽般扫在指尖。
暖而干燥。
“别蹭花了。”李絮抓住他的手,好声好气同他商量,“这回真的是眼影。”
“像又哭了。”言漱礼反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很没礼貌地评价女士的妆容,声音很低,又像意味不明的困惑,“怎么会哭成那样。”
李絮感觉有点危险。
不论是彼此的目光、姿态、抑或言语秘而不宣的氤氲。
她心脏空跳一拍,亟欲摆脱这种若即若离的事后氛围,没来得及深思熟虑,就随口扯了句泼冷水的玩笑话。
“因为刚开始真的很痛。你以前的女伴是不是没跟你坦白过,你硬件超标,但技术真的不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觉失言。
而言漱礼紧接着的回答,则令她更加懊悔。
“抱歉。”
在十几秒诡异的沉默过后,言漱礼慢慢收回手,轻描淡写道,“之前没有经验。”
“……”
李絮陡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
第8章 你可以。我也可以。
李絮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言漱礼口中听到“抱歉”两个字。
诚然,他是个有教养的绅士,再怎么性情冷漠,眼高于顶,仍会讲究风度地使用“劳驾”、“多谢”此类礼貌用语。
但这仅仅只是一种形式化的礼仪,不代表他本人懿恭和气,愿意低头揽错。
尤其是在当下这种情境。
艰难将话中信息消化完毕,李絮勉强启齿,试图补救,“…其实也没那么烂。我开玩笑的。”
这大概很难算作一句令人满意的转圜。
言漱礼没什么反应,既无气急败坏,也无强颜欢笑。好吧。这两个词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言漱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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