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然而对于李絮而言,在言漱礼的家族成员面前承认“正式交往”这件事,就已经非常具有负担感了。

“…会不会太突然了些。”她踟蹰着,走到桌边,假装忙碌地开始整理起购物袋里的酒,“我还没做好准备。”

“吃顿饭,需要做什么准备。”言漱礼起身走近,压低眉眼瞧她,“我奶奶脾气很好,喜欢郁金香,你可以给她带束花作为礼物。”

李絮颦眉,显然并不赞成,“这未免也太潦草了。”

“她七十多岁了,对礼物的商品价值没有什么要求。”言漱礼耐心给予建议,“要是觉得不够。她和你一样,还喜欢喝酒,你可以再给她挑一支托斯卡纳特产的葡萄酒。”

三言两语,就将问题的重点从“去不去”,扭转成了“送什么礼物”。

李絮险些被牵着走,当真思考起来哪个酒庄的出品更适合送礼。过了几秒才骤觉自己上当,没吭声,上目线斜斜睨着他。

言漱礼单手撑在桌沿,靠得很近,略略垂着眼回视。很英俊,又很冷淡的一副模样。肩膊处隐隐约约缀着几处咬痕,低头时,身上有和她似又不似的沐浴露香气。

李絮左右摇摆,心想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决定。

理智而言,不该答应。

可是像言漱礼这样的人,好像天生就具备某种能力,让人没有办法轻易拒绝。李絮舍不得他不高兴。最后还是心软又自私地,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们在翌日乘早班机飞往德国。

作为公认旅游价值最低的欧洲国家之一,德国的人文风景乏善可陈。古建筑都被战争毁得差不多了。战后修建的房屋,说得好听点,是风格偏向严肃、工业与务实,说得难听点,就是丑。整体构筑出的质感相较于周边国家而言*,灰扑扑的,没什么艺术性,相当拘谨无趣。

而慕尼黑作为德国最富裕、最不友好的城市,携着巴伐利亚首府的傲慢,完美地诠释了这种冷冰冰的气质。

不过,当然,巴伐利亚也有其闪光点。

从慕尼黑市区朝西南方向驱车二十几公里,即可远眺阿尔卑斯山脉,抵达城市近郊的施塔恩贝格湖。

施塔恩贝格湖风光绝美,蓝得如同玻璃般,澄澈而宁静,近似一片浓缩的海。

言漱礼的祖母marie,就住在施塔恩贝格湖畔,这座德国最昂贵的小镇。

清晨,纯黑布加迪沿湖行驶,缓缓驶入一栋欧式古典风格的独栋别墅。

别墅前有花园庭院,后接私人沙滩。marie年过七旬,仍然神采奕奕,早早与几只爱犬等在门口,翘首以盼家人的到来。

“gutenmorgen!”[早上好!]

言漱礼和李絮刚下车,慈祥的老太太就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

marie没有刻板印象中慕尼黑人的那种高傲与自矜,反而神态语气皆如日光般和煦,令人不自觉就想要亲近。

“欢迎你,我的孩子。”

她越过言漱礼,径自到李絮面前,热情地拥抱了这个美丽的东方姑娘。并积极地说了几句中文,感谢李絮为自己带来了这么漂亮的郁金香,她非常非常中意。

——尽管她自己的花园里,就培栽种育着一大片不同品种的郁金香。

李絮暗暗瞪了言漱礼一眼。

言漱礼照单全收,丝毫不为自己提供无用情报而心虚,只绅士地站在旁边,帮她提着昨晚精挑细选的一瓶白葡萄酒。

marie自诩是个平凡的德国老太太。她丈夫早逝,独自抚养一对儿女长大,年轻时在慕尼黑市中心经营一间小小的纪念品商店。因为生计需求,本身也勤快好学,所以会讲一点基本的英文。缺点就是拜仁州口音比较重,稍微有点难懂。

言漱礼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两位女士之间的翻译。

“我期待与你见面很久了,亲爱的。”老太太和颜悦色地看了李絮,以及她颈间的项链半晌。随后亲切地挽着她进屋,并吩咐管家赶紧将自己珍藏的那只古董莱俪水晶花瓶拿出来,她要亲自修剪插花。

李絮社交能力还行,面对长辈也轻松自如,不会轻易怯场。但此刻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略略紧张地瞟了言漱礼几眼。

言漱礼不动声色捏了捏她手心,示意她放松,又用德语对他祖母说了句什么。

“请原谅我的兴奋。”老太太笑起来,调侃似的感慨,“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祈求上帝能在我老死之前,让我见到leon喜欢的姑娘。谢天谢地,你们交往了这么多年,这没礼貌的小子终于肯让我见你了。”

…什么?

李絮疑惑地看向言漱礼,疑心自己听岔了。毕竟他们在一起都还没超过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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