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云岫听到这儿不禁出言打断,“不论石壁上的是不是字,成因为何,到此也不过算是一桩奇闻异事,留作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我爹爹走了多年,也没听说他曾在那边做过官,这事怎么也不会和他牵扯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谢瑜安目光闪烁了下,长叹道:“本该是这样,只是……因为一个人导致横生枝节了。”
“是什么人?”
“是……是个落魄的穷秀才。”
离林家村不远的镇上有个姓马的秀才,此人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因屡试不第而变得疯疯癫癫。他这疯病时好时坏,找了十里八乡的大夫看了多年也总不见好,时间一长连他家里人都放弃了。
这个马生听说了林家村石壁天书的传闻后,欣然跑过去看热闹。哪知一看之下竟然当场发作起疯病来,整个人在石壁下手舞足蹈,随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冲下山去,吓坏了不少人。
更离奇的是,这马生离开林家村后开始到处宣扬自己看得懂石壁上的字,还说那天书是上天的示警,意在揭露当今天子与其兄长一样是个昏聩无道的暴君,自践祚以来,残害忠良,亲近邪佞,穷兵黩武,其罪罄竹难书,人神共愤,为此上苍已降下天罚来惩治他。
云岫听后只觉得这马生胆大妄为,癫狂若此,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他虽畏惧奉天帝,但也不敢昧着良心说对方是个昏庸的暴君。
废帝当政时自己虽未出生,但云岫也听许多人提起过废帝那段骄奢淫逸、暴虐弑杀的黑暗过往。取代废帝上位的奉天帝虽算不上千古明君,但在他治下也一扫废帝时期的沉疴积弊,吏治尚且清明,百姓生活和乐,怎么说也不该将之与废帝那等暴君混为一谈。
听到这儿,云岫更不解了,“可这还是与我爹爹毫无关系啊。”
谢瑜安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不,这与云伯父有着莫大的关联。”
“什么关联?”
谢瑜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他:“岫岫,你知道霍光么?”
云岫脸上茫然了片刻,随之回答:“知道,霍光是<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xihan.html target=_blank >西汉时期的权臣,曾经废立两帝。”
谢瑜安点头,“没错,但你是否知道你的父亲云敬恒云大人就曾做过此等伊霍之事。”
云岫:“!!!”
“伊霍”的“霍”毫无疑问指的是霍光,而“伊”则代指殷商的伊尹,此人在仲壬逝世后,立太甲为商王,因太甲为君暴虐故将之放逐,后又因其悔悟,复还政与他。
先前不止一人曾对云岫念叨过他的父亲曾在京中做过大官,是个权臣,但云岫始终没有具体的概念,可今日谢瑜安用伊尹和霍光来说事,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原来曾是个能够随意废立帝王、权倾天下的人。
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云岫的心漏跳了好几拍,忽疾忽缓,几乎喘不上气来。他抚着胸膛冷静了许久才慢慢恢复了些许理智,“我……我不明白,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直到此刻他才发觉今日的谢瑜安很是反常,说话不似过去那样直白扼要,让人如坠迷雾。
谢瑜安露出唏嘘之色,道:“自古皇帝与权臣的结局大多是鱼死网破,能双双得善终的不过寥寥。云伯父虽然对陛下有拥立之功,但最终也还是逃不脱与陛下交恶的结局,他为帝所恶,骤然失势,黯然离京,没几年就病重不治离世了。”
云岫想到云父缠绵病榻的最后那几年,神色萧索,原来他爹是在和皇帝的争斗中落败才辞官离京的,“瑜安哥,你究竟想说什么?”谢瑜安兜兜转转了这么久,铺垫了许多,他到底想要表示什么!
谢瑜安觑着他脸色,忽然抓住了云岫的手,面沉如水地道:“现如今有一种传言,说云伯父的死与圣上有关……说是因昔日恩怨被……被秘密赐死……”
“胡说!”云岫一双杏眼亮得惊人,他立马驳斥道,“爹爹是病逝的,他们为何要胡说?”云父从发病到逝世,他都在床前侍奉汤药,大夫的脉案、药方他都一一过目,现如今仍好生收在青萍府的老宅中。
传出这等谣言的人简直其心可诛!
谢瑜安道:“你我自然清楚内情,但造谣的人是不会管真相如何的。他们歪曲事实,把云伯父的死赖在陛下身上,说他残害忠良,以此来印证那马生的疯话,攻讦污蔑陛下的圣名。”
云岫眉头紧蹙,神色凝重,“这些谣言无凭无据,实在牵强附会,如何能信?”
谢瑜安无奈道:“岫岫你想得太简单了,很多事信或不信不在于事实本身,而在于是否有利可图。”他忧心忡忡地道,“先不说现在帝都中如何暗潮汹涌,多少人明里暗里推波助澜,只说如今已有潜伏在民间的逆党利用煽动谣言并秘密呈书游说封疆大吏,说陛下已遭上天厌弃,试图策反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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