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这时的顾书迟，瞳孔微张，耳尖泛着红，像是有些意识混沌。

温舒白似乎也终于恢复了理智，冷着声音说：“难道不是？你这个渣男。”

在这种氛围下想要秋后算账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

但温舒白记得清清楚楚，顾书迟的态度。

顾书迟此刻也有些不服气：“我渣谁了？”

“你明明就是要结婚了，为什么不承认？你还说她只是你的朋友。”

“都有未婚妻了，还大半夜跑出来找另一个女人做这种事。”

顾书迟看着她一板一眼同他较真的模样直接气笑了。

如果说，刚刚他还有些飘飘欲仙，那么此刻，他便是从那仙境里缓回了神。

他干脆坐直了身子，一副要同她盘算到底的样子。

他舌头抵过后槽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温舒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要不要猜一下，我为什么这个点儿会坐在这里听你跟我算账？”

温舒白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也是猜到可能在宴会上发生了些什么，然而到底怎么样了，她能知道什么？她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在她离开之前，亲眼见曼曦挽住了他的手。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一切，那什么才能呢？

她抬起头来，眼神毫无畏惧的神色，心里没有鬼，理直气也壮：“那你说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下一秒，他几乎毫不犹豫，像是情绪被牵到了极致。

“因为想你，因为想见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是知道吗？她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吗？”

他的情绪比温舒白还激动，几乎是厉声吼出来的。

温舒白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被顾书迟这反应吓到不敢作声，只是惊异地睁大了眼，呆滞在了原地。

窗外的雨声似乎又大了些，大到她觉得好吵好吵，吵到她无心去解读他的话。

这大概是她成长二十多年为数不多听到别人这样对她说话。

她没想到，原来除了云清外，还有人在乎她。

她也从没见他像这个样子。

从前见他生气过、冷漠过，他们误会过争执过，但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动怒。

顾书迟似乎真的来了气，拧紧的眉梢像是上了火，连带眼白都有些微微泛红。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气到直喘粗气。

空气在此刻凝滞了下来，顾书迟别开脸调理了片刻，又瞄了温舒白一眼，撑着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原本我以为，今天晚上只是普通的宴会而已。”

他背对着温舒白，长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激动情绪，将语气沉了下来。

“我那时不知道曼曦也回来了，温舒白，原本要和我一起去宴会的人是你啊。”

他又蹲下身子来，看着被吓到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的温舒白，原本还想要说下去，最后只是艰难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这是温舒白第一次听他低声道歉。

过往的每一次，不管他错没错，他都从来不会认错。

仿佛她的迁就才是理所应当，偶尔给一个台阶下似乎就已经是极限。

“我不是想......”

他的手不断地晃动着，像是在找言辞解释自己刚刚的愤怒，但好像在这种时候，大脑宕机到怎么都组织不对语言了。

“我只是想说，我没有要和她结婚。我今晚上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喉结动了动。

“就是因为我在那里看见了你。我看见你来找我了。”

最后一句，他软下声来，几近是半带哄人的语气在对温舒白讲道理。

“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来了。”

温舒白看着他，只觉得心里很乱。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在坦明礼服的事他一早就知道了吗？

是在说，他一早就知道有人不想她出现吗？

“温舒白，只要你还愿意朝我走一步，我就会跑过去见你，你还不明白吗。”

温舒白心里忽然有些动容，完全没有想到顾书迟说的有话要说是说这些。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脸颊上划过两道温热的泪痕。

一时情绪复杂，她此时此刻连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去见他。

只是为了要一个答案吗。

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那些仿如冰山的秘密。

只是这些吗。

“可是明明是你一直在躲我啊。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在找你。”

是她在满世界发了疯似的找他。

也分明就是他在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