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何泓行是血淋淋的肉,那么秦莽的皮囊下是狰狞的污秽。

楼外传来小孩子嬉闹声,窝棚不缺穷人,稀薄的阳光投在这里。在底层人的世界里,阳光和水都是收费的,他们会成为人还是商品?

秦莽顾左右而言他:“你想做什么?”

“你们这地界乱我管不着,你们有你们的法律,但商店里进了我们国家的东西,我们那里人不出售。”

“商店一直在移动,我想找无从入手。秦老板,你知道该去买东西吗?”

找人啊。

不过秦莽乐忠于找给上头人找不痛快。不把人当人的人,终有反噬。

“游轮,公海。”秦莽夹烟的手指向海的方向,当然在窝棚是看不见海边的。

烟熄灭了龍清也没从房间里出来,何泓行的心思都扑在那道门后,余光一直在盯着。

心不在焉就是说的就是现在的感受。

门里是潮湿透着腐烂味道,起皮的地板,角落里还有使用过的针头。脏乱差,那个佝偻瘦到脱相的男人像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

龍清看着一切,和印象里小时候相对温馨的家重合。滤镜消失,他看见最里面破烂的衣柜,想起了父母吵架动手时自己躲在里面。

真没有什么留念的。

如果没有被卖,如果没有龙纹身的女人救自己,在这里和地狱没什么区别,或许龍清也活不到成年。

他轻轻摘下镜子上贴着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他们一家三口。女人姣好的容貌与龍清相似,眉眼间却没有龍清的疏离感。

她很漂亮,透着谄媚和认命的疲惫。

在夜总会上班,她当然需要八面玲珑。照片里年幼的孩子,眼中空洞,是出生面对世界的无助。

身后的男人不耐烦质问:“你到底有什么事?”他用本地语骂骂咧咧,毒瘾使得他颤抖,焦虑:“给钱是不是真的?小兔崽子你要是骗人看我弄不弄死你。”

龍清修长的指头碰到了黑白照片上的自己,不屑地一瞥,冷漠又轻的说着:“已经弄死过一次了。”

“你在说什么?”长期的毒瘾让男人听觉神经很差。

“没什么,遥朵洛呢?”龍清还是学不会何泓行与人周旋,问题长驱直入。

男人一怔,他想东西很慢。手扶在一旁廉价的折叠餐桌上,混浊的眼球转了又转。就像是要在记忆里把女人翻出来一样,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你要做什么?她以前的客人?哈,傻得可以,找人找到这里,她早就走了,你也滚出去吧!”似乎想起了遥朵洛在夜总会工作那段记忆,男人很痛苦,手抓起桌面上生锈的水果刀。

他们曾经是真的相爱过。

想起拽着遥朵洛长发将人拖出去这个家的场面,他太需要钱了,他被骨头里的小虫子逼疯了。明知道遥朵洛被门口的人带走就是死,他还是那么做了。

悔恨侵蚀着他,神情也痛苦起来,现在浑身冒着虚汗。

“我说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卖的她,卖到哪里了?”龍清很冷漠。

“你说什么!”男人暴怒攥着刀指向龍清,骂着:“再他妈的乱说我划烂你的嘴,知不知道老子曾经是…”

“你们卖了我,然后你卖了她。”龍清将那张黑白照片揣进怀里,抬头眼中剩下的只有厌恶憎恨:“我没说错,你也有义务告诉我。”

龍清冷笑了一声,坦然地说:“呵,毕竟我们还有从血管里联系的关系。”

生锈的水果刀掉落在地上,男人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心脏嘣嘣乱跳。

“你是…”

龍清打断:“别叫出来,我就是想知道你把她卖哪儿去了?”

半晌,男人颤抖得说出答案,也说出了价格:“一样的地方,五万一。”没有龍清贵。环顾四周,那些钱估计都用来买毒品了。

他没有实现带女人离开去海的那头,他们没有在港城开始新的生活。

龍清长呼出一口气,从兜里拿出钱夹。抽出来两张红票扔在油腻腻的桌子上,心结了了,也就不想了。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除了两人谁都不得而知。在龍清要离开的时候,男人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你,你能原谅我们吗?”

“不能,从此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对我来说是陌生人,你的孩子也死在你卖他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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