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应泊!那件事已经过去十三年了,你还放不下吗?我今天放下身段来求你,把我逼上绝路,你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吗?你就那么干净吗?”
冥顽不灵。应泊怔了半刻,忽然觉得好笑:“你在威胁我?”
十三年前,他好像也这般歇斯底里地求过她。下跪过吗?也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他不大记得了。
他的不为所动终还是逼退了褚永欣强撑出的狠厉。应泊扬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缓缓道:“褚永欣,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两个很像。”
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都一样不择手段。”
看不出褚永欣现在的神情,不过,她大概打消了走偏门的想法。应泊疲惫地从身后的书柜中取出两张文书:“起来,过来填三个规定,再写个情况说明。”
两样文书都完成后,应泊转身朝向紧闭的大门,冷冷道:
“蔚然,送客。”
空了几秒,门把手轻轻一转,发出吱嘎的干涩响声,徐蔚然端着茶杯走进办公室,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表情。
十分钟前,应泊就发觉了她的存在。徐蔚然面上挂着讪讪的笑,将茶杯托盘搁在应泊办公桌边缘:
“师父,听说有当事人来,我就准备了些茶水。”
“不必了,送客吧。”应泊转向褚永欣,“如果你想喝完茶再走,我也没意见。”
言罢,他微微蹙起了眉头,目光变得锋利。
是在警告她最好学会闭嘴。褚永欣打了个寒战,拎起手提包,跟在徐蔚然身后抽泣着。
“这位……女士。”
将褚永欣带离应泊办公室后,徐蔚然换上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声音也轻柔:
“我能斗胆问一下,你跟应检察官的关系吗?”
第31章 梦魇
“……好, 一百万就一百万,我去筹钱,你放过她。”
样貌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直视着对面一身宝蓝色套装的女人,她那挑剔的眼神让少年颇感无地自容。他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内心祈求她不要说出口, 但很可惜, 没能如愿。女人捏住他那被刮起线的衣袖, 在他眼前嘲弄地晃了晃:
“你?拿得出来?”
“我……”少年心中藏不了事,一被问倒就收不住四处游移的眼神, “拿不出来就卖房子,再不够就去借, 我会想办法, 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
女人的目光比芒刺更尖锐:“我愿意等你, 可法院不一定愿意等我。”
画面倏忽一转, 同样的地点, 同样的人物。女人仍端庄地坐在座位上,少年却如遭雷击, 已经无法保持跪姿,瘫坐在地。他伸出手企图牵住女人的衣角, 却被嫌恶地用手提包拍开。
“你不是答应我放过她吗?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钱都给你了。”少年眼角泛红, 重新支撑起身体。理智告诉他不能跟对面的女人起冲突, 但年轻的代价就是压不住心气:“我连高利贷都借了,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你再有理也不能这样,欺人太甚……”
“想什么呢?小杂种。”女人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不经意地用足尖挑起他的下巴, “你和她都应该待在阴沟里,我只不过是送她进了她早就该进的地方。至于你,到死都会活在别人的白眼下,是个人都可以朝你啐唾沫,这就是你的命。”
言罢,女人踩着高跟鞋的脚挪到少年胸口,用力碾了碾,周遭或新奇或讥讽的眼神如冷水般泼来。被踹翻在地的一刻,幻象全部坍塌,应泊猛地坐起,额头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浸透。
只是一场梦而已。
头很痛。应泊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黄色的光晕在黑暗中洇开。偏头痛应该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慢性病,睡少了会发作,睡多了也会发作。每发作一次,大脑机能就会损伤一点,最后有概率导致脑梗或者癫痫,还没有任何根治的办法。
应泊习惯在家里和单位各放一瓶止痛药。他拉开床头柜,摇摇药瓶,只剩最后一片了。他就着杯子里已经凉透的水咽进喉咙,苦涩在舌尖蔓延。
以他的情况,每次至少要吃两片才能见效。医生叮嘱过他,这药吃多了会有抗药性,能少吃还是尽量少吃。但这种足以麻痹思维的疼痛让人几近发狂,最严重的一次,他一口气吞了五片,因为中毒一整天都在床上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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