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我的天,怎么这么严重!陈林捂着嘴,他有点怕血。

林潮手一直在抖,好半天才拧开酒精棉瓶盖,给镊子消了毒,夹着棉花小心翼翼的点在伤口处:很疼,忍一忍。

田全宝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没事,你放心来。

林潮用酒精棉擦拭着伤口,田全宝咬牙皱眉闷哼,王皓抓住田全宝的手,让他攥紧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

伤口没到需要缝针的地步,但是也没好到哪去,包扎完,田全宝嘴唇发白,汗珠顺着额角留下。

都怪我,我走的太快了,他为了跟上我才摔的。林潮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田全宝满眼心疼。

不是。田全宝急忙否认:我是打电话分心,踩空了才摔的,不怪你。

没事,别自责。王皓安慰林潮。

林潮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心静下来才想起来出去买药,这么大的伤口不处理好肯定发炎。

他去校医院买了药膏酒精纱布,又买了些口服的消炎药,还去超市买了一捆保鲜膜,晚上田全宝可以裹上伤口擦身体。

睡觉之前又给田全宝换了一次药,快上床了才发现大麻烦。

田全宝的腿根本爬不了上铺,梯子太陡,林潮也不敢贸然背着他上去,一筹莫展之时,林潮想到了办法。

他找来一块抹布,把自己和王皓床位间的空地擦干净,然后爬上床掀开自己的床垫铺在地上,又把田全宝的被褥和枕头铺在床垫上,大功告成后忙出一头汗。

林潮拍了拍铺好的被子:你这几天就睡这,行不。

田全宝很满意新床位,但怕别人不方便:这样会不会影响你们?

过道本来就窄,一个将近一米宽的床垫往中间一放,林潮和王皓的椅子就抽不出来了。

我没关系。王皓摆摆手。

我更没关系。林潮把垃圾桶热水壶都往书桌下塞,怕绊倒田全宝。

田全宝脱了拖鞋爬到床垫上:好吧,我就打扰你们一晚上,明天腿好点我就上去。

林潮皱了皱眉:你就老实的在这睡吧,腿好了再说。

熄灯后林潮没有拉床帘,躺在床上面朝外刷着手机,他今天睡的比平常都晚。

床垫很软,躺在上面身体都舒展开了,田全宝很快便有了困意。

他睡的很不踏实,一直做梦。

前两天田母和他说过,邻村张家的儿子被他叔叔抓回来了,要给他驱邪,让他趁着热孝结婚。

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快。

梦里断断续续的,一会是热闹的喜堂,一会是张家儿子那张他已经遗忘的模糊的脸。

梦里不知道谁在哭,有男有女,一会是老人,一会又是年轻人,一会哭声闷闷,一会又哭天抢地。

远处光线朦胧,好像有人在作法,穿着花哨,念叨着他听不懂的咒语,他被包围在人群之中,人们围着圈,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他被圈进一个玻璃罩子,一点点抽干空气,他的呼吸越来越弱,身体越来越冷。

下一刻他被抛弃在荒凉的野外,四周一片漆黑,田母在他周围痛哭,当他想触碰,田母的身影却逐渐远去,可是哭声仍然萦绕在周围。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老田家的祖坟没埋好啊,我白养了你快二十年。

哭声不断回荡,田全宝越来越冷。

突然,一阵暖意包围了他,像一堵坚实的火墙,将他与这暗夜里飘荡的鬼神隔离开来,给他注入一股温热的安全感。

田全宝终于能喘过气来,可他还是冷,他拼命向那堵墙贴靠着,想汲取更多的温度。

下一刻,火墙化成了云,不是普通的云,是带着淡紫色泛着金光的晚霞,散发着落日的余温,将他紧密包裹住,轻轻地摇晃着他,直至飞到天上去。

田全宝醒来,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空间比他们寝室开阔的多,空气中还弥漫着消毒水味。

他浑身酸痛,左手臂很沉,低头看过去,手臂上扎着针。

他迷茫的看向四周,几秒后反应过来,他在医院。

怎么来医院了?

田全宝想叫人问问怎么回事,可是他的嗓子干疼,张了半天嘴却说不出话。

一转头,发现林潮坐在床的另一边,靠在椅子上小憩,眉心紧蹙着,下巴上泛起淡青色的胡茬,看样子累极了。

听到床上的人发出声音,林潮立刻睁开眼,迷蒙的眼神看向田全宝,还未对焦。

水水田全宝沙哑着嗓子艰难吐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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