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金吾卫不为所动,姮沅又忙道:“我方才是违了宵禁,你们不该将我抓起来吗?”

那金吾卫对车夫道:“这娘子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你只一人,怕你应付不来,耽误了大司马的正事,不如让我随你押她回去。”

姮沅不可思议:“你们这么帮谢长陵做事,你们究竟是陛下的人还是谢长陵的人。”

金吾卫道:“大司马为陛下分忧,我等为大司马分忧就是为陛下分忧。”

姮沅就这么被金吾卫盯着,押进了大司马府。

仿佛早料得姮沅不会跑,或者就是跑也跑不远,结萝院备好了一切东西,就连女使也在门口恭候多时,就等姮沅回来,这

里的一切又可以自如地运转起来。

但这是不对的啊。

她之所以留在谢长陵身边,只是因为谢长明,她是一点都不喜欢谢长陵的,她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为什么还要回来继续陪着谢长陵?

就是因为谢长陵还没有玩腻她?

姮沅站在灯火通明的结萝院里,向着等着伺候她的女使道:“我要见谢长陵。”

女使们被她胆敢直呼谢长陵大名的行为震惊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个个惊恐地瞪着双眼,跟见了鬼一样。

“大司马已经安置了。”领头的女使道,“大司马说了,再恩准娘子悲伤两日,两日后,他要陪陛下去避暑,娘子随行。”

姮沅气笑了:“什么叫恩准再悲伤两日?他谁啊,由得他恩准我?而且他以为悲伤是什么想收就收得住的东西吗?我凭什么要因为他停止悲伤?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这么做?他究竟有没有情感啊?他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怪胎吧?”

霸道,真是太霸道了。

谢长陵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恶,但姮沅失去了谢长明这根软肋,已经不需要忍耐谢长陵了。

她不客气地骂了一通,女使们都很诧异,完全不明白先前看着十分唯唯诺诺,没有脾气的小娘子现在怎么跟肥了胆子,炸了锅似的,胆敢高声骂谢长陵骂得隔壁锁春园都能听见了。

第27章

◎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恶。◎

锁春园的灯烛次第点燃,女使屏息伫立,谢长陵披着件黑色的褐氅漫步而来。

结萝院里的空气几乎都被凝固了,氛围如潭死水,大家都因怕被殃及而避之不及,唯独独姮沅着孝衣,不退不让,怒目而视。

真的是很漂亮的目光。

娇小的身躯内蕴含着与之不匹配的活力,像一粒种子在春天落到了泥土后,茁壮成了参天大树。

这样的精气神令人咋舌。

谢长陵一想到他即将要拔掉小野猫的牙齿和指甲,将她的棱角一点点磨平,把她驯化成只听他的话,满心满眼里只有他的姬妾,他就觉得兴奋。

谢长陵微微颔首:“骂啊,怎么不接着骂了?”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命人上茶,捧来点心,自得其乐地坐在石凳上,挑眉看向姮沅,一脸期待。

姮沅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把别人的愤怒当作又一场为你表演的好戏吗?”

谢长陵满脸冤枉:“我明明想洗耳恭听。”

姮沅反问:“听了会放我走吗?”

谢长陵轻笑:“你觉得呢?”

姮沅骂了声,不说话了,但也不进屋,就这么昂首站着,用沉默表达了她的态度。

只是她的腿在跳车时摔伤了,这是条多灾多难的腿,以往康健得很,但自认识谢长陵后就循环往复地伤了三次,前两次也都没有好生休养,这回稍一久站就疼得特别厉害。

姮沅只站了会儿就受不了了,但她不肯认输,悄悄地改变了姿势,将身体的重量转移到另外那条腿上,好继续和谢长陵对峙。

玉珠眼尖,大着胆子道:“娘子可是腿疼,站不稳了?”

谢长陵的目光随之落到姮沅的腿上,姮沅嘴硬:“没有啊。”

谢长陵仍在看她,姮沅心虚地挪开了眼,她不愿露怯。

好在谢长陵也不在意她的死活:“没关系,继续站着吧,我这个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怪胎,素来没有感情,见死不救也是常事,你如今顶多只会残了一条腿,不会耽误我的事,还能叫你少跑几回,我也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