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好儿子,”他抬头,沧桑的脸上露出几丝祈求,“能给我五百块钱吗?我想买张回老家的车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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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了。

海胆饿得一直在闹,一进家门就直奔喂食器。

陈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进门之后有些失神地坐到沙发上,脑子里全是陈良走之后的最后一个画面。

“儿子,我以为你会怨恨我,不愿意帮我出这个钱,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爸的。”

陈良收了陈屿转过去的五百块,脸上的高兴难以压制,甚至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

“当初你妈把你领走的时候虽然断绝了你和我的关系,但是我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以后要是有钱了,回来看看爸好吗?”

有那么一秒,陈屿真想质问他,他现在是以怎样的心态讲出这样一番话的。

陈良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我已经打算好了,在老家盖个房子,再养点鸡鸭,你以后要是回来,也能有个地方落脚,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娶老婆了吧,那就带着老婆和儿子回来看我……”

“……”

陈屿把那股复杂难抑的情绪压制下去,打断他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不会回去的。”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一字一句道:“我只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

这句意料之外的让陈良愣了一会神,没想到陈屿的态度转变这么快,“儿子,我......”

“以后没必要再见面了。”陈屿说,“你拿着钱走吧,我们也算两清。”

说完便转过身去,再多待一秒,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一路上陈屿的步调都很急促,甚至因为太过着急而走错了方向,十五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个多小时。

回来时他没有开客厅的灯,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过了一会便熄灭,外面太阳已经西去,客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中。

陈屿靠在沙发上,全身力气像是被抽走似的,那些早已结痂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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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屿的父母在他只有两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八岁前陈屿一直跟着陈良生活。

陈良是个有暴力倾向的酒鬼,喝醉后喜欢打人,陈屿小时候不知道挨了多少打,直到那年陈良酒后驾驶撞了人被判入狱,陈屿母亲把他带走,他才从这种生活里脱离出来。

陈良脾气不好,跟亲戚朋友很少有来往,小时候的陈屿不知道什么叫过节,也不知道家人团聚是个什么样,只知道一定要做个不吵不闹、会自己洗衣做饭的乖孩子。

但是即使陈屿再怎么听话,也不能防止陈良喝醉后对他拳打脚踢。

小时候的陈屿不知到为什么父亲要打他,母亲为什么从不回来看他,长大后他才明白,一个不不被期待而降生的孩子,注定得不到父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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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和是凌晨两点回来的。

开门进来后,客厅一片黑暗,只能在沙发上隐约看到个人影。

林慕和走进去,把餐厅的小灯打开,灯光霎时间衍射到客厅,他看到陈屿蜷缩在沙发上,怀里窝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从开门声响起,海胆就注意到林慕和了,他一进来,海胆就抬着脑袋警惕地望着他。

林慕和慢慢走过去,海胆吓到了,立马跳起来,几下就从沙发跳上了猫爬架,爬得高高的,目不转睛注视他,做着随时逃跑的准备。

海胆上一次见林慕和还是两个多月前,那时是幼猫,而且对林慕和原本就没有多亲近,现在已经完全把他当成陌生人了。

林慕和的注意力没在猫身上停留很长时间,很快收回,重新落到睡着的陈屿身上。

陈屿侧睡在沙发上,胸膛起伏平稳,睡得很熟。

林慕和很少看到陈屿这种毫无防备的模样,印象中陈屿面对自己时总是有种莫名的紧张和局促感,从来没有露出过和朋友在一起时轻松的表情。

他们的年龄差无法改变,可是林慕和始终认为年龄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他和陈屿不该是这样。

或者至少,陈屿不应该总是这么畏惧和他待在一起。

林慕和的视线从他的额头扫过,接下来是眉毛,眼睛,鼻翼,嘴唇……陈屿的唇形状很好看,红润饱满,很难得一个男人能长两片这么好看的唇。

林慕和忽然感觉喉间有些干,这种陌生的感觉迫使他产生一种很奇怪的冲动,在理智的加持下于是他不得不将视线移开到其他地方,忽然扫到陈屿的眼角微微发着红,眼尾有一条已经干了的浅浅的泪痕。

高考失利没有哭,他妈撇下他走时没哭。

今天却哭了。

林慕和眉头一蹙,立即后悔当时就那样放过陈良。

他应该让这个男人在监狱待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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