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或许是因为半夜又烧了起来,应嘉然脑子里很混乱,零零碎碎地做着梦,或许更应该叫做回忆,他的意识始终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浮沉。
偶尔他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初一刚给爸爸打完电话的时候,他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在老师问他家长说什么时候来的时候,他有一点难堪。
下一秒他好像又站在淅淅沥沥的雨幕前,上课铃要打响了,室友问他需不需要陪他一起去医务室,他笑得很开朗,摆手说不用,别耽误你上课,你快回去吧。
室友转身走了,他套上帽子冲进雨幕,奔向医务室。
真奇怪,雨打在脸上怎么会是热的。
眼前又荡荡悠悠地沉入黑暗,应嘉然感受到干涸喉咙的存在,骨头缝里渗出丝丝的寒意,但皮肤却烫得他自己都觉得灼手。
他实在是太困了,没到吃下一颗退烧药的时间他也没去测体温。
还好这是沙发,他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水杯,够了半天没摸到杯子在哪,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勉强把发出抗议的喉咙欺瞒过去,索性放弃。
睡吧,明天起来就好了,他对自己说,以前也都是这样的,他已经很有经验了,不用怕。
他胡乱地做着梦,琐碎,烦杂。
迷蒙中有谁很小心地扶起他的脑袋和肩膀,将水递到他的唇边,他本能地衔住杯沿,抓紧一切机会贪婪地汲取水分,干涸的喉咙终于得到滋润,骨缝间的寒意被水流驱散,应嘉然感觉身体也没那么烫了。
他想起妈妈。在他在上小学前刚被接回去时,由于水土不服萎靡低烧了一段时间,妈妈那时为了他请假了几天,也是像这样坐在床边,扶起他给他喂水。
原来已经那样久远了,再想起来像是在别人身上发生的那样陌生。
他感觉到一阵柔软贴在自己颊边,有些凉,很舒服,他本能地想要获取更多,缓慢地贴了过去。
那阵柔软先是错愕地一怔,然后小心地迎向他,像在呵护什么易碎品,笨拙但坚定地容纳他的索求。
周昉的闹钟没有响。
应嘉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起身时透过玻璃门看到在阳台打电话的周昉,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下午周昉下班回来。
他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只是脑袋还有些晕,像他所预料的那样恢复了许多。
应嘉然起身准备去阳台等周昉打我电话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自己已经痊愈了可以做晚饭,但不知道是阳台玻璃门隔音不够还是周昉嗓门太大,他还没走近就隐约听到周昉的声音。
他正要转身走远,周昉的声音再次咄咄逼人地透过门缝溢了出来。
“我不管,以前家里也不是没有叫过私人医生,不是每个月都给着工资呢吗,把人请过来上门看一下怎么了?”
周昉生病了?
应嘉然脚步一顿。
“我付就我付,不是你要卡我消费吗?你既然都开口了,那你就不能管我动别的卡了。”
“你不答应我就给妈打电话,说我要病死了你不给我请医生!”
“我什么也没做!我马上就把我俩检查报告发给你,比你健康。我反正就要他了,你不同意那以后你别坐主桌,你去小孩桌坐,或者你也可以不来。”
中气十足,感觉非常健康啊。
应嘉然摸不着头脑地走开了。
周昉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胜利步伐意气风发地推门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喝水的应嘉然,他脸上的得意凝滞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问:“你刚醒?”
应嘉然捧着杯子点点头:“嗯。我看外面天色还很亮,二少今天回来得很早,晚上想吃什么?”
疑惑的神色在周昉眼中晃过,应嘉然立马意识到自己应该判断出错了。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周昉顿了顿,说,“我没去公司,怕你出事了我还要赔你工伤,划不来,不是我自作多情非要留下来照顾你。”
应嘉然眼神无辜地看着他,认真点头:“好的。”
周昉又不自在了,嘟囔说:“但我也不是要把你一个人丢这里不管的意思。下午有医生过来给你看看,算你的职工福利。”
应嘉然匪夷所思地眨了下眼。
刚刚周昉在外面打电话那么气势汹汹,是为了他叫私人医生上门?
“其实,我快好了。”应嘉然心情有点复杂,他迟疑道,“每年都会有一次换季发烧,除此以外,我身体素质也挺好的,真的不需要医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