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干什么,等他周止雨追出来道歉吗?

他腰什么样这人没数?

午餐有新来的主厨一道拿手的烟熏火腿,他当时正忙着狼吞虎咽,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几次才会让他狂吃。

很久没体验饿死鬼的感觉了,范砚西,我谢谢你啊。

周止雨拖住视频文件,全部粉碎了。

*

范砚西背后那桌已经开始上菜,他们的还没有,不过周止雨对菜品不是特别感兴趣,并不着急。

这家餐厅他以前常来,早就吃腻烦了,属于他的舒适区,刚才在前台遇见经理,还和人寒暄了两句。

“你很讨厌我。”

“是啊,才发现,”周止雨来到这里后第一次露出个真诚的微笑,“不过讨厌算不上,只是不喜欢。”

范砚西并不在意他的夹枪带棒,直白地说:“那还要来,为什么不直接爽约?”

“我来和你无关,只是答应了就要做到。”

周止雨的餐巾纸天鹅已经叠入尾声。

刚好前菜上了,他挑出前菜里用粉色萝卜皮雕出来的两个圆圈,放在天鹅头上当作眼睛,接着拿出一根牙签,连这两只粉色眼睛一起戳进天鹅的脑袋。

少爷对自己临时创造的天鹅餐巾艺术品很满意,有嘴有眼的,欣赏了一会儿,对面还是没有声音,一抬头,发现这人正盯着自己。

他瞳仁尤其黑,视线就显得很锋利,再加上超出正常社交距离了,让周止雨有些不适。

“盯着我干什么?你眼睛没地儿放就去看归陵江。”

这餐厅窗外就是一条江,归陵江。

范砚西略微蹙眉,是对他玩味的态度很不赞同:“你应该知道,来了就代表同意这场婚事。”

周止雨没什么所谓:“当然了。”

范砚西:“你跟谁承诺过什么?让你即使不喜欢我也要来赴宴。”

“别急着给自己戴绿帽,”周止雨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不耐烦地摆摆手,像在挥走苍蝇,“最基本的道德我还是有的,我没情人,只是为了我爷爷。”

范砚西平静重复:“你爷爷。”

周止雨拨弄一下天鹅嘴:“是啊。他岁数大了,就想看我结婚,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也没什么。”

范砚西:“那你呢?”

周止雨:“什么我,我怎么。”

范砚西:“为了爷爷,你就能随便找个人结婚?”

周止雨:“能啊,你不能?”

范砚西:“我不能。”

周止雨回了两下味,总觉得前面两句像是质问,不大高兴:“哥们儿,虽说我是为了我爷爷,但这也是我选的。再说了,我生在这种家庭,天生得到的就比很多人多,已经够自由了。有些自由可以让渡,我也就让了。你不也是被逼来的吗?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聊同一件事,我和你有什么不一样?你什么立场,竟然来质问我?”

范砚西:“我和你不一样。”

周止雨做了个洗耳恭听的表情。

范砚西:“我自愿的。”

周止雨敷衍地插起一块鹅肝:“嗯嗯嗯,您自愿的,您可真行……”

他半块鹅肝都咬进嘴里了,才意识到范砚西说了什么,可教养又不允许他把送进嘴里的东西再拿出去,就这么默默咀嚼了几十秒咽下去,才说。

“你自愿的?”

范砚西身体向后靠,看向远处江水:“嗯。”

周止雨:“不像,除非你年纪到了,你多大,二十六?二十七?”

范砚西那双点漆的黑瞳里立刻扩开一圈涟漪,是笑了,像窗外被春风吹皱的归陵江。

周止雨啊了一声。他说小了。

“今年实岁三十了。”

周止雨看了他一会儿,那点很小的怒火很快消了下去。

无他,这人长得太帅了,看着赏心悦目,看着看着也就生不起气来了。

更何况人家还笑了,他再咄咄逼人下去,有失风度。

周止雨小小地叹了口气,只好继续吃,吃的间隙里说:“我爸妈大概会很喜欢你这样的,他俩老爱说我性格太跳了,需要年长一点的。”

范砚西:“但你不喜欢。”

周止雨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一下:“就当我逆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