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那两人离开后,他学了许多。

范砚西放在他腰上的手动了动,像是想摸他的头发,又顾及满手的药油,没去摸。

“饿了吗,吃点吧。”

“……好。”

还是勉强吃了点。

私厨味道不错,夏季,许多都清爽,放一会儿口感也不逊色。

吃过饭,周止雨抓了一下刘海,走到门口,笑说:“走了。”

正收拾碗筷的范砚西停下动作。

他在床边坐着,微微抬头仰视周止雨,发色和高兴有点像,那种用眼神传达感情的方式也像。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银发的?

周止雨目不转睛地看他。

他大概想说“现在就走?不多留一会儿?”这种话吧,周止雨猜的。

“睡这吧?”

周止雨笑眯眯地说:“原来您打这主意呢?早说啊。刚才躺着那会儿最方便,现在我都要走了……”

“只是觉得今晚让你一个人睡……你会哭。”

周止雨所有动作顷刻消失。

他声线变调,只是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又笑。

“那哪儿能,这话说的,把我舍友放哪了?什么叫我一个人睡?”

范砚西只是看他,目光带着太过深刻的洞察,轻易堪破了他笑脸下的不安。

他挂不住笑,在范砚西的视线里落荒而逃。

*

周止雨做了个安宁的梦。

梦里阳光正好,不远处的大漆屏风光亮如新,百鸟朝凤,他坐在雕花窗内的靠椅上小睡,光打在腰,清风阵阵,鸟鸣悠扬。

世界从初始的光中浮现,模糊,虚幻,泛着温柔的暖光。

老妈说他的体检过了,马上就去当兵,还有点不舍得,老爸说,总要经历的,放宽心,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摸了摸睡着的他的头发。

太安谧,也太幽静了。

他数年未曾梦到过这样的场景。

大多时候,他总梦到他们死时闭不上的眸,血,满地车窗玻璃的碎屑……

以及火葬场卫生间镜子里、自己湿水麻木的脸。

梦里的自己睁开眼,和老妈撒娇,又找老爸要茶喝。

他说不要滇红,周启勋说不要红茶那绿茶?碧螺春吧?今年新采的茶。

他无所事事地转着圈走,说好——,走进张开胳膊欢迎他的温长风怀里去,靠了一会儿妈妈,嫌热,去找沾水就变色的小狗茶宠,定制的,很像高兴。

那两人坐在庭院玉兰下,白的紫的花瓣纠缠飞舞,花香漫天,半身笼着像要把他们吞没的亮光,喊他小雨。

小雨,小雨,小雨。

耳边是茶水入盏的声响。

树叶哗哗摇动。

于是他在梦里知道了这是梦。

还是不知道是梦的好,不知道就会很久才醒。知道了醒得太快,梦太短,只仓促见了一面。

但怎么可能不知道。

故人早就不复存在。

在幻觉般的梦里,他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不知何时,院子向远处退去。

原来不是院子,是他自己在退。止不住。

怎么能退得那么远?回去要很久了吧?他还回得去吗?

这短促的疑问与黑夜接壤。

周止雨就这么抱着被子卷流着泪,在凌晨两点五十四分睁开了眼。

翟祁那边簌簌响了一阵,递来一包纸巾。

*

第三集上开拍。

前两集节目在抓江阳和林诗越这对,第三集开始要抓杜清秋和温然这对。

节目组这集设计了挺多部分的,他俩化妆时候都在熟悉环节,要去哪里,干什么。倒不至于背台词,但流程必须知道。

周止雨和往常一样去化妆间,他旁边的位置却没坐着翟祁,而是范砚西。

范砚西颔首和他打招呼。

周止雨下意识闭了一下眼。

冰敷五次,一次十五分钟,还有熬大夜画画的翟祁在旁边给他掐表,他不信范砚西看出什么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范砚西扫过他,很快收回视线。

看来糊弄过去了。

周止雨往椅子上一坐,就看自己,只看自己,半点余光也不向外分,等花姐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