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周止雨晃了晃脑袋,好一会儿才神魂归位,抓起半米多长的t型尺握牢,大概找了找位置,对准罗泛耳朵毫不留情,又是一抽!

罗灿尖叫一声,忍痛向宿舍门口翻滚。

周止雨跟着往前抽了至少五六下才停手,只有第一下抽到了耳朵,第二下罗泛立刻用胳膊护住脸,第三下,t型尺已经断了——

他的理智仍在高烧里工作,说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他也不知道是闻声赶来的同学还是自己的幻觉在说话,没差。

但死人不行,爷爷勒令过。

周止雨丢开坏掉的尺子,昏了过去。

后面的过程周止雨不太清楚,也不太记得。

听隔壁宿舍的说,是他们听声音不对砸开了锁,把罗泛还有周止雨一起送了校医院。

周止雨待在校医院输液,当天晚上就退烧清醒了,罗泛则被校医快速处理了下伤口,用救护车转移到离学校最近的三甲医院耳鼻喉科——

他一直在说自己耳朵听不见。

然后就是无聊的结局。

罗泛耳聋,周止雨被传谣,周六周日从那之后贴身跟着周止雨。

确切地说不是耳聋,是听力受损,和什么都听不见也差不多。

大学里,想不见一个人的方法很多,他会坐到离周止雨最远的位置。更何况周止雨也不想见他,精虫上脑的东西。

后来罗泛公派出国留学,更见不到了,罗泛那些室友也躲着他走。

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周六把那些肆意造谣周止雨的id在校内网全体爆破。

几位各有各的坏,不然也不会想得出这种下三滥的馊主意。即使不算周止雨和罗泛这件事,余下的也够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止雨和这人分手后的某一天,往不常用的背包里一摸,想起里面应该还有一张储蓄卡。

他没开网银,而罗泛知道密码。

那里面放着五十万,被人分时段取走。

一分不剩。

周止雨说完,像是等待审判一样从范砚西怀里脱开,做好了这人说罗泛没什么大错的准备。

范砚西只要开了这个口,那他今天也就该走了。

但他只等来一个紧紧的拥抱。

紧得像是要和他每一根骨头都贴合,要把他按进身体里,以此过渡掉、吸收掉他的难过,像在说对不起,我没来得及,没能保护你。

周止雨被他抱得骨头痛也没出声,只是默默被他抱着。

他被这种力度奇异地抚慰了。

原来这些陈年往事,会被有个人这么在乎。

很久之后,范砚西才拍拍他的头,动作异常轻柔,声音也轻,像在对待一尊易碎品。

他说哭吧。

周止雨闭上眼,大颗大颗的眼泪渗进另一个人紧贴着他的棉质衣物里。

那时候没说出口的难过、厌恶,时至今日,才在一个安稳的怀里决堤。

周止雨以为自己哭的第一反应是畅快,但不是。

他第一反应是委屈。

他曾经也想好好喜欢上一个人。他也想不那么神经质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他以前明明会。

别人对他好就接受,喜欢他他就照单全收,这很简单,很轻快。

但从那之后,他不信了。

他不要欲,他要爱。

之后他找了很多个恋爱对象,但总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怎么他找不到爱,怎么其实大家要的都只是欲,怎么好像所有人都有问题?

那天他喝得烂醉,拦不住某些思维,甚至开始怀疑难不成是他自己有问题?他太倒霉了对不对?

清醒时他绝不会这样。

他明明配得上这些爱,他明明天生就有这种爱,拥有时不觉得,接二连三失去了才异常痛苦,痛苦得他几乎麻木。

人生前二十年宛如剔透泡影,被现实一一戳破,在他面前残忍地消散。

他被无声磨灭,他在慢慢崩塌。

他善变,他躲闪,那不是他故意的。

他好委屈。

……他只是太委屈了。

第44章

哭到最后他一片混乱, 不停说对不起,他说那天在酒店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是, 我没有,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