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车驶入梧桐区,打卡拍照的行人过多,盛仰不得已减速慢行。

初冬暖阳为梧桐叶镀上金边,斑驳树影透过车窗落入车内,车厢里浮动着细碎光影。

如此浪漫氛围,花诗雨也没想其它,就只在想妹妹应该坐过很多回这个位置,说明自己离妹妹更近了。

你...盛仰忽然偏头看她,暖色阳光下,她瓷白的肌肤里透出三月桃花般的粉晕,这张脸比她这身衣着鲜亮多了,你多大了?

21岁。花诗雨脱口而出,又匆匆改口:不对,22岁。

到底多大?盛仰不喜欢装嫩或扮成熟的人,又不是三四十岁,才二十出头就有年龄焦虑不敢说啊?

没有,我实际年龄是21岁,只是身份证上年龄比实际年龄多一岁,我不知道该说哪个。

户口本还会上错年龄?盛仰不理解,不是按照医院的出生证明来吗?

我不是在医院出生的,当时的农村也不规范,我生父的家里长辈希望我早点嫁人,所以把我年龄多报了一岁。花诗雨很实诚地回答,面色也很坦然,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那个地方,这样的情况多的是。

盛仰直接沉默了,他头一回听说盼女儿早点出嫁的父母,这是有多不爱自己的女儿。

数秒后,他才问:那你怎么读到大学的?你父母没有逼你早早嫁人?

他以为她这样的家庭顶多读到初中就要辍学嫁人了。

没有,我妈妈和我外公外婆都很爱我,不会逼我,不过她们都早已去世了,我生父早就再婚了,跟我没有任何瓜葛了。花诗雨眼睛望着前方洒满阳光的康庄大道,笑说:这不国家政策好,只要考得上,就有学上,所以我才幸运读完了大学。

她又补充道:我不可怜,您不用可怜我,如果我真的不满足公司的要求,就不用给我转正。

盛仰只能沉默,不敢再问下去了,怕问出更惨的经历。

品酒会在外滩外国建筑里其中一栋的顶楼,电梯里都是穿着华丽的男女,花*诗雨裹在里面就像过来应聘兼职服务员的大学生。

到会场入口处,盛仰给门口侍者看了眼自己的邀请函就进去了,以为花诗雨会跟上来。

没想到花诗雨被侍者拦下:您好,请出示一下邀请函哦。

花诗雨指着前面的盛仰:我是跟他一起来的。

侍者看了看前面的盛仰,西装革履的商务精英,再看看眼前的女孩,背个帆布包,像是刚下课的女大学生。侍者微微迟疑:您二位是一起的?

走着走着,盛仰发现后边的人没跟过来,便返回入口领人:她和我一起的。

花诗雨紧步跟上。大厅内光线幽暗而温暖,中央可容纳近百人的胡桃木长桌泛着丝绸般光泽,上面整齐排列着晶莹的高脚杯和银质点心架。耳边隐约传来爵士乐,鼻前总有香氛味萦绕。整个空间无不透着低调的奢华。

盛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花诗雨挨着他坐下,周边也陆陆续续有人坐下。花诗雨环顾周围落座的人,男士清一色深色西装,女士皆着修身礼服。

花诗雨朝下看了看自己这身与此场合格格不入的穿着,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灰色开衫,也难怪盛仰一路上望了几次她的穿着后欲言又止。但事实上,就算她提前知道要来参加这样的活动,她的衣橱里也找不出几件像样的衣服。

听着他们侃侃而谈,包括盛仰也在和别人谈笑风声,花诗雨只能尴尬地干坐着。

身后传来一女声:盛仰,我还以为你不来我们的品酒会呢。

花诗雨跟着盛仰转头,是一位穿着米色西服、脚踩黑色高跟鞋、干练齐肩发的知性美女朝这走来。

盛仰立马起身,礼貌伸手与之握手:grace,好久不见。

哪有,不是前几个月才见过吗?

花诗雨就看着他们互相握手,在犹豫要不要跟着老板起身同人打招呼。起身的话,她担心会打扰他们谈话,不起身的话,又怕自己显得没礼貌。

正当她纠结时,grace环顾左右,硬是掠过了眼下的花诗雨,问盛仰:就你一个人来吗?没带下属或女伴?

盛仰拍了一下花诗雨的肩膀:有,这位,花诗雨,我们市场部新进员工。

花诗雨起身,伸手,微微鞠躬,grace,您好,我是花诗雨。

grace审视的眼从下至上打量了花诗雨一番,最后视线落她脸上,握手言笑:你好,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嘛,刚毕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