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最开始的时候,林越峙总会很担心地凑在他的眼前,问他在想什么,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想。

但这种回答太傻了,于是周唯实一如往常地选择了沉默。

后来林越峙没有再问过,仿佛接受了周唯实也接受了他会随时随地掉眼泪。

他只是抱着周唯实,把他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胸口,男人的心跳透着胸腔打在周唯实的耳膜,好像振奋人心的鼓点。

这让周唯实觉得好一些。

之后,在吃了药的某一天,该是阅读时刻的上午时分,周唯实又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读书了。

他无法再理解长段的汉字,无法再深究它们背后的意义和观点,也不记得那些熟悉得就挂在嘴边的专业名词。

他的身体本能提醒着他“应该记得”,但大脑却擅自将其封存。

于是林越峙开始给他读小诗,关于夏天的繁花和夏天的海浪。

客厅倒是有电视,周唯实从前很少看,但现在竟然成了他为数不多能有点兴趣的事。

什么频道都没有,打开之后就是海边小镇风景纪录片,要不就是乡村农家料理综艺,再加上一些古装喜剧,ao打打闹闹。

周唯实已经把这些纪录片慢综艺看了几遍,但幸亏林越峙不算不近人情,还会给他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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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不清第几次的洗澡之后,周唯实已经能够判断原来当时他又亲吻了林越峙,且不是做梦——因为林越峙总是故意提,还总想勾引他再吻上来。

梦里不该有这么多重复的东西。

周唯实故作镇定地裹好浴巾出门,假装听不见a的各种撒娇打滚扯他巾角,坐在床边。

但吹头发的权力也被林越峙剥夺,他只能抬着手腕,等林越峙拿来吹风筒。

alpha吹着吹着就从背后转到他面前,故意从上面吹他的里衣,把他的衣服都吹鼓起来,暖风卷过他的肚子,吹久了有点烫。

把周唯实的肚皮吹得通红,林越峙才玩够了,还要再换地方,撩开他的浴巾,把他的关节也都吹个遍,毕竟刚刚把自己心爱的娃娃重新涂装,现在就要耐心地吹干,让他从亮面变成经久耐用的磨砂。

他吹得越来越靠下,周唯实躲了一下膝盖。

“别乱动,”alpha上手,“你昨天不是说膝盖不舒服,多吹一会儿。”

周唯实摇头,我昨天,睡觉,没有和你,讲话。

但林越峙还是坚持,周唯实一向不爱和他争论,只好任凭他胡乱污蔑。

“手腕,正好我帮你换药。”

周唯实躲闪之间,右手纱布被alpha解开了,深深的刀口变成粉红色的一条条嫩肉,又有很大一片淤青,周唯实比了比形状,好像被人用力握住过。

周唯实举起来仔细观察,除了林越峙,谁还会抓他这么用力,皮肤上都留下一圈瘀斑。

林越峙用嘴帮他吹着伤口,涂药,包扎。

“有涂祛疤膏,不会很丑,”林越峙见他嘴角向下,又贴心地安慰,他牵着周唯实的手腕,转动摇晃。

“这样动会不舒服么,疼要跟我说。”

周唯实跳下去的时候林越峙拉住了他,但也让周唯实的手腕韧带撕裂,之后他几次自残,更显得这只手命运多舛,医生讲以后要好好照料,不能掉以轻心。

从前周唯实的手腕就有一点旧伤,平日怎样都不不显,在落地窗上撑久了却总疼出细密的汗珠,让林越峙不由得松开,换到床上。

好像是某次搬实验仪器时候拉了一下,后来又总是干些重活。

他二十八岁了,不是生龙活虎的十六岁,不是今天跑去打球晚上还能熬夜通宵的高中生。

是会在药房的保健品柜台驻足,认真读上面的标签,最后觉得十分有必要而拿去结账的年纪,是会在某一刻突然发现,“身体和从前不一样”的年纪。

那时他解释说,我是个男人,我有些旧伤很正常。

林越峙哑了几秒,他原来在国外读书那几年,除了没能去南极看企鹅,也什么都玩过了。在尤卡坦半岛深潜的时候被牵引绳卡了一下膝盖,也被褚啸臣笑话着打了两个月石膏。到现在去骑马还是习惯左腿发力,平时托着周唯实,也总让他靠在自己左边身侧。

但这些伤伤病病在情事中被发现,总凸显得旖旎了些。林越峙是个很体贴的情人,到尘狱玩儿,谁都爱往他身上贴。

林越峙掐着他的腕骨把他拉进怀里说:“你影响了客户体验。”

周唯实从此经常去按摩,他躺在理疗床上,享受着熟练的按摩技艺的时候,总咂摸着那个词,用户体验。

“我手腕有点不好,有什么办法吗?”

那个有眼疾的按摩阿姨笑成一朵老花儿,“哎呦小帅哥,年纪轻轻不注意,没有回头路的呀!”

周唯实年少时曾发愿“never look back”,现在倒是一点儿看不清了。

上了药,林越峙又把周唯实的手腕包成小粽子,配上一个大小合衬的蝴蝶结。系了两次,单手拉会越拉越紧,也不像胶布,周唯实能用牙齿撕掉。

林越峙边系还啧啧感叹,“你说你这么金贵,要是没有我,你老了可怎么办呢。”

周唯实想了想,“人老了,就会得,风湿病,我到年纪了,也会。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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