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打开二楼靠走廊第一间,推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说实话,他有点不敢睡,怕身上痒,好在是夏天,随便坐一夜都能应付,明天再去买新的被子被套,今晚先将就一晚。

睡能将就,不洗澡不可以,悲催的是,老宅根本没有浴室,连洗手间都在屋外。

更悲催的是小师叔家这豪宅居然没水,好不容易在厨房看到热水器和水龙头,居然没水。

四下检查,不知道是哪里坏了,水龙头打开不见一滴水。

没辙,只能求助那个正经人。

岳临漳刚脱下衣服,qq提示音响起,是今晚加好友的陈挽峥,他的头像是一个q版戏曲人物手绘图,名字更特别,“不着调”。

不着调:【您好,请问这边水井的水能直接用吗?】

岳临漳:【可以。】

倒不是陈挽峥缺乏生活常识,有些地方有忌讳,井水不能随便用,而且也怕太久没用井水变质。

十多分钟后,岳临漳又收到他的信息:【请教,井水怎么打?】

岳临漳重新穿好衣服下楼,【前门打开。】

陈挽峥试过,钥匙插在门上,门闩根本拉不开,也不知道那锁什么构造。

【临哥儿,请从侧面墙进,我在下面等你,前门打不开。】

岳临漳长这么大第一次翻墙,小时候跟父母去朋友家,朋友家院子里种着一棵葡萄树,开玩笑让他上墙头摘,那时的他便知道“君子不逾墙”,哪怕葡萄再红,他也只是站在墙外看着。

爬上墙头,陈挽峥已在墙内等候,他换了衣服,现在穿的是一套纯白长衫长裤,盘扣,类似唐装,应该是绵绸所制,夜风吹起他的衣摆,轻盈灵动。

“需要我接着你吗?”陈挽峥在下面笑着说。

“不用,是有什么问题?”

“屋里没水。”

见他坐在墙头没下来的意思,陈挽峥仰头,又说:“这种井我不会用,能下来教教我怎么打水吗?”

岳临漳眉头微蹙,似乎在犹豫,“他家应该有自来水,跟我奶奶那边同一条入水管。”

“有啊,可惜它不出水。”

岳临漳单手撑着跳下去,君子也要学会变通。

陈挽峥见他下来,毫不掩饰嘴角笑意,揶揄:“诶,你知道吗?戏文里这种半夜翻墙的非奸即盗,还有一种是私会情郎,临哥儿你是哪一种?”

岳临漳面不改色:“学雷锋,做好事。”

带着他进屋,岳临漳简单检查水管,这种老房子自来水跟城里的不一样,是装一根水管从进里直接抽水上来,用的是抽水泵。

岳临漳检查水管的时间陈挽峥接了三个电话,岳临漳不想偷听,可他就在他旁边毫不避讳的接听,想不听都难。

对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陈挽峥的语气显得颇有些玩世不恭:“怎么?想我了?我?抱歉,我不记得你的脸了,只记得你名字。”

又说:“好啊,你真那么深情你来找我呀,我在千溪镇等你哦。”

“于先生?哪个于生呀,我手机里存的姓于的太多了,您哪位?”

“吃饭啊,行啊,下月32号见。”

“送我花啊,可以啊,我家门口有个垃圾桶,帮忙帮放进去,记住,花朵朝上,别倒着放,有劳。”

岳临漳放慢动作听着他讲电话,他讲电话时手没闲着,一直把玩着一把螺丝刀,像转笔那样在指尖转动,灯光下转动的晃影照在墙边,岳临漳听着看着眉头慢慢聚在一起。

陈挽峥接完最后一通电话,手指一松,螺丝刀掉在岳临漳脚边,他靠向岳临漳,眼里尽是笑意:“偷听别人讲电话是不是君子所为?”

“我并不想听。”

“哦,可我想说诶,刚刚的第一个人是我以前的同学,他说他当年毕业时给我递了表白信,可能被我扔了吧,第二个人是我大一兼职的老板,他说要包养我,第三个人是谁来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只要我肯跟他睡一觉,送我一辆车。”

“抱歉,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

陈挽峥露出失望的表情,“啊,那算了。”

静了几秒,岳临漳指着总出水管旁边布满灰尘的铁疙瘩说:“抽水泵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