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不,”陈挽峥将想要逃跑的岳临漳抓回来,重新按回身下,“我一直是这样,只有在遇到你那一刻,我的黑暗面才觉醒,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想这么做了,我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遍,你说,算不算无师自通?”

陈挽峥只能求饶:“岳师傅,临哥儿,留着下次吧。”

“还早……”

夜风掀起帐篷的帘角,将散落满地的玫瑰花瓣卷上半空,那些娇艳的花朵与交叠的剪影,最终都化作星光下最隐秘的诗篇。

次日,陈挽峥在一楼的床铺间悠悠转醒,身上已换成干净柔软的棉质家居服, 显然有人昨夜替他仔细擦过身体,连指缝间的玫瑰汁液都洗得干干净净。

“醒了?”

岳临漳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穿戴得一丝不苟,神情平静得像是在问候一顿普通早餐,完全看不出昨夜失控到扯碎他衬衫的模样。

陈挽峥撑着手臂坐起,后腰突然传来的酸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又跌回枕头里:“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先吃点东西。”

岳临漳伸手扶住他的腰,掌心的温度帖着肌肉的酸胀处,陈挽峥抬眼瞥见他腕间松垮的表带,想起昨夜这只手攥紧他的腿。

“靠,同是男人,怎么你跟没事人似的?” 陈挽峥他忍不住埋怨,“下次必须换个位置。”

“好,都听你的。” 岳临漳难得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药我已经帮你上过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晚上我来接你。”

“是不是奶奶找你了?”

“是我该面对的事,你别担心。”

“你跟奶奶说是我骗你出来的,奶奶的身体经不起气。”

“不会。” 岳临漳低头吻了吻他发顶,“等我。”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木门外,陈挽峥才注意到桌上摆着温好的白粥,配着小镇特色的糯米小馒头,连椅子都垫了软垫,指尖刚碰到瓷勺,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父亲陈志宏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从听筒里传来:“听说你在千溪镇?我们下午到。”

“你们?” 陈挽峥握着勺子的手顿在半空,“还有谁?妈也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陈志宏显然没打算多解释:“具体地址发我,别让我们找太久。”

挂机后,陈挽峥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忽然想起昨夜岳临漳在他耳边说的那句 “我不在乎”。

阳光穿过窗台上的薄荷草,在粥面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陈挽峥快速按下发送键,管他呢,反正这辈子最想私奔到的地方,已经在怀里了,也是时候出柜了。

第44章

“什么?” 宋于枫扯着嗓子惊呼,原本婉转的花旦嗓音骤然拔高,硬生生逼成了武生的破锣调子,“你爸妈要来?你要出柜?”

“对。”

段晨惊得连西瓜都滚到了地上,“你爸……打人狠吗?”

“他要是只动手,我早该放鞭炮谢天谢地了。” 陈挽峥耸肩,“他最擅长杀人诛心的言语刀,我妈专攻挫骨扬灰的贬低术,我奶奶更绝,能把活人冻成冰雕的冷暴力大师。”

“这简直是地狱难度啊……对了,你昨晚跟岳临漳到底干嘛去了?”

“探讨了一下人类身体构造。”

宋于枫一听,抄起竹竿往后院跑,指尖翻飞着拨通电话,扯开嗓子就吼:“岳庭域!马上把你那宝贝侄子给我拎过来!你怎么教育你侄子的?”

身后传来陈挽峥急促的阻拦:“师叔!不是他……是我约的他,是我……”

“你给我闭嘴!” 宋于枫恨铁不成钢地转身,竹竿重重磕在石阶上,“这镇上连个带空调的正经酒店都没有!他要是真想跟你睡……”

宋于枫压低声音,气得直哆嗦,“不能提前准备?至少该提前订个房间吧?你们昨晚到底在哪儿鬼混?后山竹林还是草地?他这是不尊重你!我告诉你!他们岳家的男人,就没一个好鸟!”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片刻后,岳庭域竟带着岳临漳登门了,他抬手扣住宋于枫攥着的竹竿:“阿枫,五星级酒店已订好,往返机票是明早十点的头等舱,今晚收拾行李,明天出发,记得带身份证。”

“我是在骂你!” 宋于枫的竹竿被攥得动弹不得,“不是在约你。”

“我是在提醒我……” 岳庭域忽然松手,棉麻衬衫袖口被竹刺勾出半道丝线,“该把欠你的体面,一样样补回来。”

宋于枫抽回竹竿啪地拍在石桌上:“当年怎么没发现你这厚脸皮是天生的?”

岳庭域温声笑着:“好了,不逗你了,我是来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