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没变成秃瓢儿但是又把头发染成栗色的天仙摇下车窗,欢快地伸出一只手打招呼:“早上好啊,小山陶!”

陶小山的眉毛舒展开,弧度很小地笑了下。

李尧钻下车,头发蓬松得有些过分,随着他的动作翘得很欢快。“啊——”他懊恼地说:“昨晚上洗完头没怎么擦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变狮子王了。”

陶小山神色认真地说:“好看。”

李尧扑哧一声笑了,揽着陶小山脖子:“呆山。”

陶小山坐上副驾驶,李尧递给他一副墨镜,陶小山听话戴上,李尧拖长音喔了一声,“帅山。”

更加像摇滚青年的陶小山腼腆一笑,显出浅浅的笑窝。

“出发!”

到达小枫林时是下午,途经那个大水湾,陶小山指着旁边的土沟给李尧看,“尧尧哥,当时你就是在那里救了我。”

李尧看了一眼,“怎么没有诸葛菜?”

“啊。”陶小山扭下车窗,那片地绿油油的,却没有诸葛菜的影子,陶小山不死心,直想探出身去,可目光所及,就是没有那紫色的小花。

陶小山坐好,安静地望着前面。

李尧看他一眼,问:“是在这里拐弯吗?”

陶小山忙给他指路,“对,拐过去就到了。”

陶小山的家在村子最东边,有一座很小很不起眼的院子,前面零零散散有几户人家。

好在门前足够宽敞,除了旁边拴着邻居家的一头黄牛。

“得嘞,我就停这辆劳斯莱斯后边。”李尧潇洒停在牛屁股后面。

陶小山说:“它叫老黄,不叫老斯。”

李尧哑然,结果见陶小山抿嘴笑,反应过来,这是笑话王又随口讲了个冷笑话……

真是功力十足啊。

“好啊你陶小山。”李尧一把压上他的肩,“学会逗我了是吧。”

陶小山毫不反抗,两个人挤挤挨挨地走到家门口。

“这就是你的家啊陶小山。”李尧站定,面前的门很矮小,掉了大半的漆,露出朽了的内里,门锁上挂着一根极旧的红绳,旁边留着稚嫩的刻迹,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字:“奶,小山,去jianmai子。”

“奶奶,小山去捡……麦子。”李尧顺着字念出来,弯起眼睛笑:“小—山—”

他抬手摸上只到他腰间的字迹,看向已经长大不会再乖乖自称自己小山的人,“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吗。”

陶小山:“当然可以。”

“嗯。”李尧在陶小山脸上弹了一下,“我来是看我们小小山的家的。”他的手滑下去捏陶小山后颈,浅色的眼珠盯着陶小山的眼睛,“所以诸葛菜没有了也没关系,好吗。”

陶小山呆站着,迟钝地点了点头。

“好,那快点开门吧。”李尧松开手,陶小山条件反射一般地立刻覆上自己的脖子,待回过神来见李尧正笑着看他,忙拿下书包掏钥匙。

五月底的天气还是热,都让陶小山喘不上来气,他胡乱地用手掌扇风,终于把一年没开过的门打开了。

陶老太太几年前去世,留给陶小山这两间旧屋。除了到处跟别人说她姓陶,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没有上过学,却就这样拉拉扯扯地把捡来的陶小山养大了。

“我们家没有地,等到别人家收完麦子,我就去捡掉了的麦子粒儿。有时候被人看见了就撵我,我就跑,他们跑不过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陶小山眉毛扬起来,露出一点孩子气的狡黠。

两人坐在台阶上,李尧一边哎哟着一边摸陶小山后脑勺,“这么厉害啊陶小山。”

陶小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捡了块儿小石头在地上划拉。李尧的手一直放在他脖子上,摩挲柔软的发尾。

“尧尧哥。”陶小山下巴抵在膝盖上,往李尧那边偏头,“你还知道哪里会长诸葛菜吗?之前你说你见过很大一片。”

李尧的手放下去,“我也记不清了。”他站起身,看看小枫林蔚蓝的天,再看看挺高的个子坐下就变成一小团的陶小山,手指揪揪陶小山的头毛,“走,我们去找找。”

小枫林是很典型的北方村子,一片麦子一片树,一个农民一把锄,人们就这样长在黄土、吃在黄土、死在黄土,代代生息,周而复始。

麦青麦黄,花开花落,是这里最常见不过的事。

诸葛菜本就是一年生或两年生植物,也许今年就是没开,也许花期已经结束,陶小山明白,但只是会有点可惜。

这花的名字是李尧告诉他的,他和李尧好不容易重逢,他想和李尧一块儿看那种遍地都是的小野花。

“为什么这么想看它。”李尧拨弄草丛,和陶小山一起找有没有还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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