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眼下还是冬天,尸体并未有明显的腐烂,但凑近还是能闻到尸臭。
“许大人,”秦砚珩在尸体头部旁边半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脖子的勒痕,“先前让你去户部查杜逾白的背景,可有何收获?”
“回殿下,臣等将杜状元及其全家人都查了一番,发现杜家几十年来并未得罪过什么人,除了一件事……”
许晟说到一半瞧见秦砚珩抬头,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去岁谷雨,杜状元在会试中举后曾与几名同窗因住房产生争执,但这些人如今都不在京城里,并不符合作案条件。”
听闻,秦砚珩点点头:“且不说他们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杀人,就算真是那几个同窗干的,那在京城雇个人杀害杜逾白,首先就需要不少银子,我想杜逾白此前认识的人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房内陷入沉寂,显然众人对此并无过多头绪。眼下莫说凶手,便是连作案动机他们也猜测过不少,但无一例外均被小殿下否定了,如此看来竟是陷入死局。
“不如先查一查杜逾白死后,谁是实际受益者。”洛卿龄两指捻起一旁的白布盖在杜逾白脸上,并未注意到对面秦砚珩赞许的目光。
“话是这么说,道理谁都懂,可这又该从何处查起?”
许晟没忍住开口问道,虽说他不知小殿下带来的这位女子是什么来头,但一个女子又能有什么好的想法,况且还是一个没出阁的小娘子。许晟看着眼前这位还未盘发的小娘子,心里有些不快。
“许大人方才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眼下人家小娘子提点一句之后怎的又变成‘谁都懂’了?”秦砚珩冷声把话堵回去,随后朝洛卿龄扬了扬下巴,示意其继续。
洛卿龄双手抱胸“哼”了一声,连带着秦砚珩她也不想理会。天子脚下的人怎会这般瞧不起人?她在边疆的时候可从未见过眼睛长在头顶的官员,现下进了京也算是见识到了!
见状,早就厌烦那群大臣的秦砚珩干脆顺水推舟:“许大人若是看不出什么东西,不如还是回去罢,我看这大理寺干脆改名叫‘屁大点线索也理不出寺’算了。”一群没用的饭桶。
屁大点线索也理不出寺,简称“大理寺”。
洛卿龄没忍住笑出声,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越过冪篱看向秦砚珩,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笑意。她突然理解这位小殿下的无奈了,原来这张会嘲讽人的嘴是被这群人气出来的。
“这……这……”许晟还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几句,却被秦砚珩冷眼压了回去,只好听令告退。
乌压压一群人离开后,屋内顿时变得异常空旷,唯有二人一尸体而已,洛卿龄摩挲着双臂靠近秦砚珩。方才人多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突然间只剩下她和秦砚珩,心里竟觉得有些渗人了。
“说吧,洛娘子这是想到什么好招数了。”秦砚珩看着洛卿龄的动作,半蹲在地上仰头朝她笑道。
“好招数算不上。”
洛卿龄撩起冪篱跟着秦砚珩蹲下,肘部搭在膝盖上,双手撑着脸直勾勾地看着面前少年,脸上笑意盈盈,她红唇一张一合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冬日午后,暖阳熙熙,映在她微红的脸颊上,显得人格外灵动。
别的不说,这位洛娘子是真的长得好看。暖暖冬日,秦砚珩心里只有这一句话。
第14章 偿情债“探查人心可比法术好用多了”……
次日一早。
道观宾客如云,众人聚集在堂屋内,皆是面色悲怆,有几人垫脚越过人群朝里看了一眼后,竟掩面离去,顿时一片呜咽声。
正堂地上铺了一层白布,杜逾白尸身放在上面,没有任何遮挡物,就这么明着闯入所有来客眼中,身侧一名老道士坐在一旁替死者超度,嘴里念念有词。
昨夜一众新科进士接到吏部消息,称今日辰时要为死去的杜状元吊唁。毕竟是同批上榜的人,也算相识一场,众人早早便穿着白衣,头戴白布赶到道观内与这位状元见上最后一面,此时屋内气氛沉重,抽泣声四起。
“邓大人安好。”几名进士跨入房中,瞧见吏部尚书邓大人站在屋内,急忙抱拳行礼,而后退到一旁低头不语。
“不久前听闻杜状元死讯,臣心里极为难受,朝中难得出一名寒门状元,眼下竟是横死在放榜日,可惜啊可惜……”大理寺卿许晟走到邓大人身侧低声说道,尸体前那面大镜子照得他心慌,不禁与邓大人贴得有些近。
“许大人之前不是还说臣看不上你家大郎,非要寒门状元做女婿么,眼下怎的又变了个说法?”邓大人默不作声拉开距离,懒得理这虚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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