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好。”

挂断电话,孟青时也彻底清醒。

怀中的人像树懒般,眼皮缓慢地一张一合,好久才回过神来。

“怎么起这么早?”她轻声抱怨。

“你继续睡,一会我要去趟法院,中午想吃什么?”

法院?

许昭意瞬间醒神。

她从男人身上爬起:“我也要去。”

孟青时顿住。

坦白讲,他并不想让她亲历那些肮脏琐碎的家务事,沉重的法庭,歇斯底里的辩驳,以及可能失败的结局。

许昭意看着他,一点都不曾挪开目光,坚定的眼神里似乎期盼着他能点头,满足她的“想要”。

“好。”

孟青时确实没有办法拒绝许昭意。

两人简单收拾过后,出门。

今日依旧是头顶烈阳,早起的飞鸟阵阵,早市的吆喝声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到的时候,孟青时没有和聂心碰面,他先前当过两轮官司的证人,这最后一回聂心没再让他准备。

他带着许昭意坐在旁听席上,等待庭审开启。

席间还坐着不少陌生人,有些是来打发时间的,有的是学校组织旁听学习的,旁听家属这一列,除了她和孟青时,空空如也。

是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许昭意握紧孟青时的手,小声问:“什么时候开始呀?”

“快了。”

话音刚落,大门被打开,几位穿着代表身份的法院制服的人走进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流程孟青时甚至已经烂熟于心,他在见到庭上的聂心时,无声地与她交换视线。

许昭意挺了挺身子,在人群中望见孟朗。

他和她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大不相同,精气神稍弱,目光也耷拉着。

许昭意察觉到身旁人兴致缺缺。

不知道他是困了,还是心里下意识抗拒这样的场合,她抿抿唇,把脸凑到他面前,弯唇笑了下。

片刻怔松。

孟青时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头发揉乱,无声地道没事。

证人出庭环节。

大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人。

“应该是阿姨的同事。”孟青时对许昭意说。

同事站在证人席,语气坚定又响亮地为聂心作证,指责孟朗不是合格的丈夫,人面兽心,好几次聂心都是带着伤来上班,甚至当着大家的面说一些下不来台的话,让聂心难做。

“好过分啊,”许昭意小声地评判着,“怎么能仗着店里都是女美甲师就说这种威胁人的话,欺软怕硬。”

那些难听的字眼灌进许昭意耳朵里,声声刺耳。

第一位证人下庭后,又传唤第二位。

这是个看起来十几岁上下的女孩子,她面露胆怯,水盈盈的双眼里,含着一点点对于场面的不安。

“楼下的邻居。”孟青时又解释。

她站进证人席,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法官示意她陈述,她才慢吞吞开口。

她的证词组织得不是很好,许是紧张,有些语句还被重复讲演,但即便如此,还是磕磕绊绊地讲述完了她的所见所闻。

“她好勇敢啊。”许昭意说。

第三位证人。

大门再次打开,停留三秒后,一位穿着长袖外衫的女人款款步入。

直到看清她的脸,许昭意惊讶。

只是身旁的孟青时似乎也是意外极了,瞳孔在望见她时骤然紧缩,握紧的拳头展现了他的难以置信。

“我叫万明娜。”

证人从容地做着自我介绍。

法官示意她开始讲述自己的证词时,她停了一下。

寂静无声间,众人抬头。

万明娜脱下身上薄薄的长袖外套,映入眼帘的,光滑的皮肤上,是一道又一道并不规整的旧伤口。

第49章

那一道道未愈的疤痕遍布在手臂、后背,触目惊心。

此时此刻,许昭意终于解答了关于她的疑问——她在夏天穿着厚重的长袖,是为了盖住身上的可怖的伤口。

席上有人倒吸一口气,坐在被告席的孟朗双目睁大,随即慌乱地移开视线,用多动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和不安。

“我是孟朗的前妻,在和他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他曾对我进行无数次家暴,家里的扫把、晾衣杆,甚至茶杯,都是他趁手的工具,”万明娜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呈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