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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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出来,上了车。周蝶才发现后座还放着几盒燕窝,导航播报着终点:南港市疗养院。

是周蝶外婆住的地方。

贺西承俯身给她系安全带,宽大掌骨抵着她这侧的车窗,眼睫低敛:“发什么呆?”

周蝶纳闷:“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看外婆啊?”

“不知道,我想着来都来了。”贺西承托着她脸颊抬起来,亲了口,“那些燕窝反正也一块买的。”

周蝶闻到他身上一股清新的茉莉香水味。

贺西承看着玩世不恭,其实黏人又喜欢肌肤接触,而且在很多事情上都考虑得比她周全。

周蝶又问:“没跟我妈妈提吧?”

他摇头:“没。”

周母不喜欢她去看外婆,会说她是白眼狼。

周蝶和亲妈总是因为小事拌嘴,而周母和外婆的母女关系更差。

“她以前只关心自己的儿子,我初中都没念完就让我去打工补贴家用。但你现在看你那两个舅舅,有去看过她吗?”

小镇环境里的老一辈重男轻女,周母深受其害。所以在离婚时,她选了周家人不要的周蝶。

周蝶不是直接受害者。

况且外婆一个女人,在那种时代恐怕也没更多选择。

她对外婆有感恩心。因为自小印象里,周母忙于生计外出,是外婆多次来家里给她做饭。

外婆给她取名叫“小满”。

老人说人生不求太满,小满即圆满。

贺西承知道她有这小名后,还开玩笑说他俩有缘分。小满是个节气名,他生日又正好是5.21,是小满这一天。

到疗养院已经天黑,周蝶这两年来的次数还没贺西承多。

老人家记忆连连衰退,总记不清她们小辈的脸。但这次过来,外婆倒还记得贺西承上回给她剥过橘子。

周蝶临时回复了两条工作消息,一抬眼,发觉贺西承推着外婆的轮椅往草坪另一侧走远。

她没追过去,偏头看他们一站一坐的背影。

今天很感激贺西承过来,毕竟她有时候实在难以应付周母的各种要求。

在周蝶看来,母亲是个矛盾又中庸的人。

给她取名“蝶”,是望她破茧成蝶。但认知有限,周母又不可免俗地想要周蝶按她选好的路过完一生。

高中分科,周母替她把选的理科改成纯文科开始,周蝶就埋下了“叛逆”的种子。

于是高考后,她把母亲报的本地师范大学的志愿都改了,去了江大读酒管。

但大学这几年,周母也常跨省来找她。时不时说希望她考研考编制,最好能当大学老师。要她循规蹈矩,要她上进。

不想怕被周父看低,说她带大的孩子不成器。

因此,周蝶的学生时代没有多少情绪和少女情长。她没时间哭,总想赢,就连刻在床头的警句都是独立励志的名言。

“站在树上的鸟从不担心树枝会折断,因为它相信的不是树枝,而是自己的翅膀”。

大三快结束那年,酒管专业有个国外大学的一学期免学费交流项目。周蝶准备好了生活费,打算等拿到offer后和周母聊聊。

那年可以线上考托福,为了安静环境,她请假在外住了一天宾馆。

但周母恰好来看她,听信室友的话认为她和野男人厮混,大闹特闹,带着户口本要前台强行开房门。

也就是那一天,周蝶精疲力尽地在咖啡厅坐了几个小时,遇到了染着一头银灰色短发的贺西承。

……

周母在她20岁时,不准她和男人开房。

在她23岁时,又怕她没男人要,一个劲鼓捣她相亲。

周蝶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些年都太乖顺无趣了,才会朝贺西承这样的人伸手,拥抱了人生中最大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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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就乖了那一晚◎

工作地点的变动,倒让周蝶有机会享受呆在家里的时间。

结婚这几年,她没花过心思打理这套婚房,自然也没时间和家中唯一一只宠物相处。

贺西承运动回来,正要进浴室冲澡,听到周蝶在楼下客卧的浴室里和人打电话。

听声音,对面应该是徐芒露。

也不知道俩人是不是在打视频,他没进去,在门外都能听到她们此起彼伏的笑声。

放水声断断续续,周蝶笑道:“会打扮的都好看啊,但他骨相一般。你之前见他的时候,全靠他那发型撑着,我就在家天天见他,能不知道嘛。”

“……”

贺西承停住脚步,对上楼梯那的半堵玻璃墙面。看着镜面里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捋了把眉宇间的湿发。

他平时,只靠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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