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吃过饭,出于礼貌,他们没立刻离开。

贺曼在家门口的草坪那打高尔夫,贺西曜被抓过去陪同。孟伟泽在家招呼他们吃饭后水果。

“您忙您的。”贺西承没继续待在客厅,“我带周蝶去我房间转转。”

“好。对了阿承,你房间的密码锁给换了。”孟伟泽局促道,“上次西曜的篮球坏了,想借你不用的篮球在庭院里打打,没找到钥匙就……”

贺西曜有点娇纵,正上高中,跟个刺头似的。贺西承不怎么理他,家里也就贺曼能制住他。

贺西承无所谓地应了句,牵过周蝶进电梯。

贺西曜和贺曼的卧房都在二楼。

但他的卧室在三楼,是穿过长廊的那间,看着很冷清。

周蝶趴在栏杆上看了眼挑高的天花板和布局,跟着他进到房间里。门窗关住太久,有一股陈旧的味道。

从书桌台到衣帽架,因为东西太多,显得好拥挤。

这套别墅很大,楼下大厅的茶几上随处可见贺西曜的外套和没喝完的饮料瓶……而贺西承的所有物全被压缩在这个空间里。

她盯着一面照片墙:“贺西承。”

没人应。

“贺西承!贺西承?”

“嗯?”他从露台那回过头,“你在喊我?”

周蝶怀疑他是装的:“对啊,你没听见?”

“你喊我名字,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贺西承手里把玩着一个八面魔方,懒洋洋道,“我现在比较适应‘老公’这个称呼。”

“……”

周蝶手背在后面,隔着毛衣掐了一把自己,企图摆脱羞耻感:“你别太过分。”

贺西承走到她面前,折下的身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没碰她,但全身都在占据她。

眼尾上翘,身上那股招人的狐狸精味儿好重。

他勾颈,凑到她面前慢悠悠地问:“怎么了老婆?不是你喊的吗?”

周蝶视野里的卧房在顷刻间变得昏暗,看着他蛊惑人的笑弧,忍不住上手戳偏他的脸,让他看向墙面。

“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吗?”她生硬地转移话题,“原来你不是高中才开始做书模的,你这么小就在做童模?”

贺西承真的很爱装酷,小帅哥时期爱板着脸,拍照都不笑。反观现在,顽劣肆意得多。

他耷着眼皮:“你以为这是模特照?”

“不是吗?看着拍得很专业,是相机拍的吧。”

“我爸拍的。”

“你爸爸是摄影师?”

贺西承摇头:“不是,他叫靳献。”

周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是名人吗?”

“一个不入流的导演,靠拍一部情.色文艺片拿过金马奖。”

他说出那部电影的名字,她终于有点印象。虽然没看过,但多年前听过这部片子的宣传。

周蝶感慨:“你爸爸好优秀。”

“他是个人渣。不要因为男人事业上的成就,对他本人的道德水平有滤镜。上初中之前,我都跟别人说我爸死了。”贺西承坐在书桌一角,长腿屈起,“因为我妈一直是这么告诉我的。”

故事其实很简单。

靳献和贺曼结婚前,是个一穷二白的导演,在贺西承7岁时出轨。知道妻子不是善茬,早早卷钱跑到国外。

那时合澜正经历商业危机,贺曼忙得不可开交,贺老爷子被这白眼儿狼气得大病一场。

没几年后,靳献钱花完了,又找到新的赞助人,回国继续拍戏。拍了几部电影,大众聊起他出轨事迹,也只是归纳在“艺术家都这样”的私德里。

贺西承在读初二那年遇到他。

那时有经纪人想签他去当艺人,靳献在剧组里一群试镜的男生中找到他,一点也不客气地说:“我是你老子。”

靳献想让贺西承进圈当演员,说能捧他拿奖,让他做自己戏里的主角,说这是他的补偿。

贺西承没答应,连那经纪人一块拒了。

但靳献还是频繁来找他,直到被贺曼撞见。

那天是在一个男生的生日会上,都是一群中学孩子,但有的进圈早,打扮成熟。不知道是谁还请了夜店舞女来热场,正好在电梯里就和贺曼撞上。

在家长眼里,玩得确实过了。

贺曼当着很多人的面扇了贺西承一巴掌,骂他近墨者黑,跟他爸一样的死德行。

……

从小到大的忽视不喜,偏爱后来的小弟弟都有了解释。

因为贺曼认定上梁不正下梁歪。

贺西承的影帝梦是在那时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