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成生掂了掂歪斜的领口,边走边说道:“回!”

夜晚降了几度,风吹着,成生发际都能淌出汗。急性子,上了车还要跟尚思游报备:

‘哥,我十几分钟就到了。’

尚思游没回,该是没看手机,成生锁了屏,扭头看向窗外倒退的香樟树,瞳仁儿倒映出沉沉暮色,见惯了,他好像总是昼伏夜出。一想到只有夜晚才属于自己,就会生出几分不情愿和抵触,如果还在读书…情况铁定不一样。

尚思游看书看的不大投入,时不时会瞟过对面墙上挂的时钟,秒针悄无声息的旋转,静默的时光被等待拉长,耐性在一点点耗尽。

门响了。

他搁下书,趿着鞋走向门口,拉开门,看见不甚明亮的楼道里站着微微喘息的成生。猜是爬楼梯上来的,长又细的腿一迈就是两个台阶,活力四射的像头小豹子。兴许是来的快,没顾上理领口,尚思游敏锐的捕捉到他锁骨下冒尖的一个三角形,圆的发钝的弧度,墨绿色在灰白灯光下泛青又泛黑。

尚思游目光下视,正想看的再清楚些,那只漂亮纤韧的手就把衣领往上提了提。

“哥?”成生不大自在的叫他。

尚思游扫过他的手,复又把顷刻间敛的正派干净的目光投向成生,不经意地应道:“嗯。”

成生见他穿着蓝白相间的长袖病服,苍俊面容上本来恢复了几分的气色莫名又开始发暗,不由得开始担心:“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

尚思游侧身放他进来,随手带上门,回说:“还行。”

成生有些摸不准,还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vip病房挺宽敞的,他进来后不先坐下,而是找柜上放的口杯,还是那个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杯,成生看见它就能想起来自己也用过。连共用都算不上,成生愣是能记起那天噙着那窄口玻璃的触感,是裹挟着几分温度的凉,就像尚思游的手指。

含着会化开。

瞎想!成生背着尚思游咬下唇,齿牙抵着软颚发了狠,疼意自口腔蔓延,驱散他的胡思乱想。他端着水壶往杯里添水,不冒热气儿了,是凉白开,添了个七八分满,递给尚思游,监督道:“先喝一杯。”

尚思游接过,端着杯子没喝,要说话。成生突然认真道:“快喝。”

管的怪严,尚思游眼尾追着他,默不作声的把水饮尽了。

水喝了,成生不敢唬他了,操心的到窗边合上窗户。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医院,什么病不能看医生,要成生来端茶倒水合窗检被的。

“哥,我知道生病很难受,病久了什么想法都生出来了。好的坏的,坚持下去的一了百了的,你都别想。该医生操心的你不要去操心,你就…配合他们,会慢慢好起来的。”成生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违心,甚至觉得自己很残忍,他跟尚思游说会好的,那不是去戳人血淋淋的伤疤吗?盛夏过完,秋末冬初,又有多少时间是留给尚思游的呢。可他只会说这句话,因为这话他爸常说,他相信,他爸能撑过来,尚思游也能撑过来。

尚思游没被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说教过,成生一脸真挚,劝的,好像他活不长了似的。

“嗯,知道。”尚思游坐在沙发上,朝成生勾手,要他也坐过来。

成生跟着坐过去,尚思游从茶几下拿了盒巧克力出来,剥开金箔纸,塞了颗实心的巧克力到他嘴里。凉软的指腹抿过他嘴角,带出几分麻意,成生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瞎操心。”尚思游声音极轻,轻到落在成生耳朵里,原有的嗔怪都化作缱绻的呢喃,叫成生搓了搓耳廓,茫然的,连口腔里化开的浓厚的黑巧都不知是什么味道了。

尚思游端坐着,仰了仰头,成熟男人分明的喉结随他抻开的脖颈愈发明显,他耸着一边的肩膀,低低的叹了口气。

成生的呆滞还没褪去,直不愣登的问:“哥你肩膀又疼了?”

尚思游摇头,嘴角牵扯出丝丝无奈,有些认命道:“过敏了,后背痒。”

“怎么过敏了?我看看。”成生担心他,没听说过敏了,只觉这人金贵,忒不食人间烟火。

尚思游眼神登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稠到只消一个短暂的瞬间,就能叫成生品出些不同来。他是要给成生看的,只是不能白叫成生看。

“傍晚才过敏,开了药还没来得及涂。”尚思游说着,单手解开病服的扣子,白色塑料扣在他指尖变得无比听话,流畅的动作,不紧不慢的在成生眼前进行着。

成生有些傻眼,倒不是第一次见尚思游在他面前解扣子脱衣裳,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今天却是哪哪都不对。好像是夜更深了,空气里的消毒水儿的味道更重了,不听使唤的眼睛也更加放肆的敢去看那微敞病服下紧致的肌肉了。

尚思游是瘦,胜在肩宽,恰如其分的一层肌肉附着在骨骼之上,劲瘦,又不失力量。

他褪去病服,露出后背殷红的斑斑点点,过敏有些严重,看的成生心惊。

“我给你擦点药吧。”成生拿他放在茶几上的药膏,米白的膏体,有股淡淡的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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