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成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埋进他怀里,往下游,扎在他腰腹,钻进衣摆,贴在他腹部的位置静止,好像回到了家。

尚思游没阻止,就这么守着成生睡。

葬礼要办,成英离家的早,老一辈基本不在了,新一辈又不怎么认识,全靠成雄张罗着,办了个不太隆重的葬礼。

骨灰入土,旁人都散了,成生最后矗立在成英的墓碑前,觉得自己也像一块儿墓碑,两个墓碑遥遥相望。成生从成英走就没哭过,所以没人为成英哭丧,只有成雄干嚎了几声,短促又刺耳的哀嚎,显得多余。

成生只是看着,看着成英那两个字,心里不是滋味,辛苦操劳,流离半生,还没享受到来自成生的福报,就这么走了。

看一眼,便少一眼。成生想起成英说以后清明节要是想起来就来看看,成生狠下心,默默道:爸,我以后都不会来,你会怨我吗?

他想成英是不会怨他的,成英只会觉得他不来也好,省的死了还要听地上的儿子来诉苦。

尚思游陪成生坐了两个小时,在黄昏前牵着成生的手要带他走。

成雄蹲在尚思游的车前,等他们回来,成生一回来,成雄就说:“你爸死了,你爸的房子我先帮他照管。”

成生还没说什么,尚思游开口道:“他爸的房子自然是由他来接手,你操什么心?”

他讲话太不客气,成雄不乐意,顾及他高大又凶神恶煞的样子,收了收脾气说:“跟你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关系?”

尚思游也不知哪来的脾性,冷笑道:“你再多说一句就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了,只要我想管,房子就是成生的,轮得到你插手?”

他从没提过他是学法的,在场人似乎都不知道。遗产纠纷的案子,哪怕他不怎么下场打官司,处理这种事情也绰绰有余。

成雄也笑,笑得奸佞,“成生是我户口本上的儿子,成英是我弟弟,你说轮不轮得到我插手?”

尚思游愣住,他显然不知道。

成生憎恶的抛出一句:“恶心。”

“恶心?谁恶心,我恶心还是你恶心?”成雄笑呵呵道:“这天底下还能有比你更恶心的人?你是什么人,你是你爸跟我老婆乱.伦生出来的,杂种。”

所有的不堪被撕开,成生没去看尚思游的表情,他不敢看,他只能用眼神剜向成雄,幼年时的所有无力与绝望再度如潮水席卷,溺着成生要他死。成生想我不,这次我绝不,他握紧拳头,重拳还没出,眼角余光瞥见尚思游先动了手。

尚思游打了那么久的拳,似乎终于派上用场,他最不屑于用武力解决问题,可不妨碍他也有气儿不顺的时候。粗鲁的拳头打得成雄连连后退,成雄的拳脚在暴怒的尚思游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你也有脸说出来。”尚思游打掉成雄一颗牙齿,冷冷道:“是个男人像你这样,早无地自容的找地缝钻去了吧,废物。”

成雄吐着血水,不看尚思游,专挑成生骂:“哦哟,了不起,找到人给你撑腰了是吧。”

尚思游不等他再开口,盛怒的拳头砸向成雄的肚子,恶狠狠地,像要置他于死地。“对,你说的对,我就是要给他撑腰。我不仅要给他撑腰,该他的东西你一分一毫也别想碰,他以后是要在我户口本上的人,你再欺他辱他,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好过。”

第68章 可以

尚思游出手比成生还要没轻没重,成生本来想拦,可倒在地上的人是成雄,谁要去管,谁爱管谁管。太大动静,成雄的痛叫声引来了漆岭梅,她走出家门口,看见这一幕,急着上前说:“别打了。”

“他一把老骨头!打坏就赖上你们了!”漆岭梅拽不开尚思游,只得喊出声。

尚思游说:“他有本事他就赖。”

成雄被打的没有还手的份儿,力量过于悬殊,他只能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以求缓解疼痛。

尚思游和成生本要在夜晚离开,因为成雄耽误事,天黑透了,不好走。尚思游改主意,要在这里多留两天,查点事儿。

他是有人脉的,成生蜷在躺椅上听他打电话,要查成雄。太奇怪,成生盯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肩膀好像更宽了,无形中透出的更坚实更可靠的力量,在夜色中忽的像一记晚钟,把成生从迷朦落魄中惊醒。

尚思游挂断电话转身,看见成生凝望着他发呆,痴痴的模样,总像迷了路。

“怎么了?”尚思游问。

成生眨眨眼睛,收回目光,下巴抵上膝盖,心里咯噔咯噔的,说:“哥,你怎么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