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时闻默了默,“不必是我。”
“可惜我不愿意。”霍决姿态绅士,不掩轻慢邪气,“那些人闻起来有股腥味。”
他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
时闻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想起他为她握住刀刃的样子。
想起他将匕首反插进对方脾脏,血像融化的铁一样喷涌出来。
跳入海水时,冰冷的液体像碎玻璃,汩汩淹没口鼻。
血是腥的,海也是腥的。
他们就此卷入漩涡。
时闻一路沉默,跟随他懒散的舞步转到月下窗边,她说:“你身上有苦味。”
霍决说:“我们抽的是同一支烟。”
时闻避开视线,“我自己又闻不到。”
“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霍决比她高出太多,轻轻一带,就将她按进了怀里。
他没规没矩地躬身低头,鼻尖擦在她耳廓,话说得全不像样,“你皱一皱眉我都不敢动,我总是很听你话,是不是?”
时闻觉得不是。
同时觉得,刚才饮下的那点微不足道的酒精,开始在脑中发酵、沸腾。
她心里拧得湿漉漉的,很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霍决,你逼我的次数还少吗。”
霍决闻言得逞般笑了笑,将她整个人箍得更紧,“那无所谓再多一次,是不是?”
第16章 北极熊
霍决吻她,像是给她渡了一口烟。
辛辣,苦涩,越发强硬地深入,呛得人哆嗦。
骨头里充满了泡沫,酥酥麻麻地,软绵绵没着落。四肢都锈住了,被对方密不透风捞在怀里。
霍决一手揽实她,一手出格地揉她眼下痣,声音嘶哑,戏谑沉笑:
“bb,做乜又喊啊。”
[bb,怎么又哭了。]
时闻几近缺氧,脑子混沌,双拳不自觉抵在对方硬邦邦的胸膛上。
小时候碰见过一次玻璃爆裂,有人告诉她,玻璃并非完全是固体,如果你让一块窗玻璃立着,它会从底部,极为轻微地化开。
她感觉自己现在正在经历同样状态。
直到实在受不住,眼尾鼻尖都泛了红,他才迤迤然离开,用舌尖推进来一块清甜的薄荷糖。
时闻单薄的肩胛骨像一对蝴蝶露在夜里,微微震颤着,霍决骨节分明的手按进中间凹陷处,使她不得不与自己更加贴近。
她的呼吸还乱,被暴力撕开裙摆,像抱猫一样高高抱到窗台上。
太过明显的体型差距,总是容易令人产生畏惧,就连对调的视线高低差也不能弥补。
霍决看起来心情不错,收了那副骇人气场,微微仰着脖颈,安抚地将她嘴唇上最后一点口红吃干净。
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鳄鱼皮首饰盒。
锁扣弹开,微光柔和,丝绒布料承载一条精美绝伦的宝石项链。
以重16.65克拉的圆形切割祖母绿为中心,上半部分连续铺镶钻石,下半部分则覆以黑漆。宛如波纹蜿蜒起伏,层层荡漾,又似诡谲蛇影,暗夜潜行。
是前几日列夫带去新闻社的那条,她当时没收。
霍决亲自给她戴上了。
“回礼。”他亲了亲她眼下痣。
时闻有气无力乜他一眼,没动弹。羞耻感后知后觉涌上喉咙。
“等一下还要下去露个面,把礼物收完。”霍决耐心地抚她背,让她下巴枕在自己肩上,手指一点点数她脊骨,“要一起吗,还是在这里等我回来?”
她以什么身份做他女伴?旧同学?还是他差点过门的前嫂嫂?
想也知道不可能。
霍决似乎也猜到她不会答应,毫不纠缠地换了个话题:“知不知道霍铭虎送了我什么?”
时闻心里想事,心不在焉道:“霍氏控股的股份?”
霍决不以为意地笑,“这个我会自己抢,不用他送。”
两人视线汇聚了很短的一瞬间,时闻从他眸底看见了不加掩饰的蔑视。
“他给了我一座岛。”
“说是他和arina相遇的地方。”他抱紧时闻,语气像在提及两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不知是在敲打我,还是恶心我——他哪里会记得和一个□□在哪里相遇?”
时闻没忍住,很小声地警告他:“不要那样说arina。”
霍决很没诚意,又很听话似的说了“对不起”。
时闻有种微妙的荒谬感。
这样的对话,让她以为他们还是很多年前的少年人,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发生。
但下一刻霍决马上就提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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