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哇。嫂嫂,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这么长情。]

好奇怪。

时闻目光辗转,若有所思打量着他。

自从见过他钱夹里藏着的那两张底片,这种奇怪的感觉,就一直模模糊糊萦绕着她。

尽管过去五年,他极有可能在暗中牢牢窥视她的生活。用一千双眼睛注视发生在她身上的细微变化。对她与霍赟的真实关系了若指掌。

但每每提及霍赟,提及中间缺失的那五年,他还是喜怒无常,还是难掩暴戾。

仿佛他由衷信奉出自她口中的言语的力量。

她的话可化刀亦可带柔,是执掌他情绪的命令一种。

真实与否是其次。信与不信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愿偎倚,偏要拿刀尖指他。

他被刺痛,就也不肯让她自在。张口叼住她后颈那枚小痣,明明不耐烦,却还是不疾不徐将她揉湿漉漉揉开。不太诚恳地问,难掩强势地逼迫,要她就着这姿势吃他。

时闻惊叫一声,脚尖绷直,薄背高高弓起,浑身应激地泛了红。仿佛被勾着胃,重重下坠。霎时间颤得话都说不完整。

“之前说好的各退一步。还记不记得。”霍决诱哄般低声,“我脾气没那么好,别一而再再而三踩我底线。”

“你什么立场指责我。”时闻眼里含着薄薄水光,“……你自己答应过的事,有做到吗。”

“我不想你不开心。”霍决纵埋着,一下下发狠咬她脊骨,恳求几乎扭曲成气音,“你要报复谁,要谁死,我都会帮你。但有些事,我试过了。真的做不到。不要只对我一个人这么苛刻,时闻。”

他不是第一次对她说这句话。形同胁迫的示弱。时闻紧咬嘴唇,一言不发,在细微的光里回望他。

莹白的脸。含怒的眼。滟滟的光。有种真实的易碎。

分不清是想拥抱多一些,还是推开多一些。

霍决的心倏忽紧缩一下,忍不住贴得更近。手臂青筋暴起,声音却俯首称臣地低下去,“乖一点好不好。”

又喑哑地攫住她,求她,“给我多一点。亲亲我,bb。”

犹如水淹没糖。

所有的感受都在炙热的呼吸里消融。

夜是巨大的手掌,将一切矛盾遮藏。

好像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乖。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失而复得、完完整整确认小鸟落入掌心的安全感。

时闻发着抖,忍耐着不肯出声,戴着翡翠的左腕碰倒了桌面的洋桔梗。

水漫过地毯。

霍决眼底滚过冷而黏稠的情绪,叹息般长长吐出一口气。

羽毛灯忽地暗了。

卧室门被踢开,又掩上。

正对客厅的智能恒温箱,变成这个空间唯一的光源。黑王蛇蜿蜒盘于杉木之上,鳞片诡丽,竖瞳漆黑,无知无觉、无声无息审视着这漫漫长夜。

*

旧历廿五。

是个阴天。

时闻做完手上的专题,申请调休。出门前一改日常着装风格,换了一条简约端庄的奢牌小黑裙,化了淡妆,盘了发髻。

岛台上放着一个厚厚的素描本,边缘磨损,纸张膨胀,看得出过去使用频繁。她将手搭在上面,思忖许久,还是将之放入了随身的手袋。

济海堂位于云城东南角,闹中取静,坐山望海,掩映于如霭绿意之间。

几栋建筑自成一个小区,安保极其严格,从山门起始,就要连过几道门禁。路上没有任何引路标识,好在管家陈叔早早候在山下,问过好,与司机开一辆摆渡车,在前头引她往上走。

穿过茂密的林海,便是开阔的高尔夫球场,再往前,则是出自名家手笔的喷泉园艺造景。一座纯白宫殿般的建筑,矗立于正中间。

时闻跟在陈叔身后,时隔数年,再度步入了霍家的门。

主宅装潢富丽堂皇,与记忆中相差无几,以东西为界线,融合新中式古典美学与artdeco风格,呈现华贵大气的视觉设计。

他们一路往南走。

远远便听见管笙铙镲刺耳的声响。

南边的起居室,被临时布置成了一个道场。

李业珺一身黑底绣竹旗袍,清癯地站在法阵中央。

四周有小道士在清清呛呛地吹打,又有人负责贴符纸、点蜡烛。案桌上依次摆放许多旧物,从婴儿服、魔方、胎发到西装、球拍、腕表,拢共二十几样,从霍赟的一岁到二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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