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醒得太晚,正好早餐和午餐一起吃。

博洛尼亚北非蛋,蔓越莓华夫饼,烟熏三文鱼沙拉,法式奶油蘑菇汤。厨房似乎相当了解时闻的口味,知道她起床第一顿不吃咸,准备的都是浓郁甜口的西式餐品。

咖啡她要的是冰美式,结果端上来的却是巴旦木热拿铁。

“这是先生吩咐的。”佣人毕恭毕敬解释,“先生说您胃不好,希望您早上少喝冷饮。”

时闻起初还愣了愣,没立即反应过来。

霍家的佣人保镖,时闻自幼接触得不少。无论是主宅那边的,还是亚港那边的,一律都称霍决为“少爷”。称“先生”的,好像还是第一次听。

不过想想也合情理。

霍铭虎因病隐退,霍决接了权柄,是毋庸置疑的新一任当家人。家族里说话有分量的,除去霍耀权,下一个就是他。如今年近而立,在自己屋宅里,确实也担得起这句“先生”了。

南泊东吴万里船

时闻一向不怎么为难人,没出声挑剔什么,指尖敲了敲微烫的杯沿,热拿铁也照喝。

饱腹过后,佣人似是知道她不喜外人在眼前走动,皆默契退到附楼去。时闻从托特包里翻出笔电,一个人窝在东南角起居室,边收发邮件边吃草莓碗。

因为昨日那个明目张胆的恐吓包裹,她没有去新闻社,但这并不妨碍她线上沟通工作。

干新闻这一行的就是这样,各种各样的贿赂、威胁,遭受过太多,也处理过太多。应对经验都是有的。

尤其是过去那些跑一线的调查记者前辈,为了职业理想所冒的风险更甚。你想要揭露些什么,就必然有人想要掩饰些什么。这之间力与力的博弈,存在许多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地带,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够解决清楚的。

付出与回报过于悬殊,这也是现今调查记者数量稀缺的原因之一。

时闻所在的财经口,说危险,谈不上,说安稳,似乎又不那么符合事实。毕竟是与经济与钱权息息相关的信息平台,媒体引导的舆论力量可大可小,总会有人试图去捂记者的嘴,不想让新闻去影响股市的风向与民众的认知。

这回这件事,新闻社那边也是循例报警处理,让时闻暂时居家办公。以为这是她近日针对周氏影业输出的观点太尖锐,所引来的警告信。

其实不尽然。

但时闻没多说什么,怕节外生枝。

昨日那个闯入她家的东南亚男人,翻箱倒柜一顿砸,除了恫吓,同时亦在寻找某些信息。

她的保险柜被撬,imac被摔,外接固态硬盘被拆,就连数码相机里的sd存储卡也被尽数掠走。

所幸时闻谨慎,事先有所预见,没有在家存放任何相关证据。该同步的文件,也都与许安怡一式两份,同时分开保管。

她和许安怡几乎不电联,平时只通过某个海外社交软件进行沟通。

这样做有好有坏。好在可以最大限度保护彼此,避免受牵连。坏在有时信息来得不那么及时,有滞后性。

譬如现在。

时闻刚刚得知,那位上周突然失踪的关键证人——那位曾经为沈亚雷做过事,可以站出来证明他涉嫌贪污受贿、权色交易、故意杀人的前基层干部——昨天被人从桥上推下去,死了。

所以许安怡那边的进度才会被硬生生卡住。

对话框最新一则信息弹出:[我不会放弃,一定会尽快把另一个人找出来。你身在云城,于明面上最是危险。千万小心。千万保重。]

时闻面色微凝,良久,回复了短短一行字,而后断开连接,熟练地删除软件。

她在起居室敲键盘敲了整整一下午。期间有佣人过来添茶送甜品,她没怎么动,直到投入室内的日光渐渐从亮白色变成柑橘色,macbook电量告罄,才合上屏幕,起来伸了个懒腰。

手机屏幕应声亮起。

通知栏显示两则未读imessage。来自同一个号码。

联系人标注,是一只立着耳朵、向前提步的小狗emoji。

时闻的通讯录里,无论亲疏远近,都是规规整整一排姓氏加名字。这显然不是时闻自己设置的。是几个月前刚回云城,在凰阙意外碰面时,这个号码的主人擅作主张拿了她手机存进去的。

不过时闻也没特意去删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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