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因为我在做梦啊。”时闻理所当然地说。
惊吓过后,她已经迅速且坦然地接受了现状,并以最大概率发生的可能性说服自己。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难不成我掉进了什么时空裂缝,或者误入了什么timemachine,所以回到过去,遇见了十年前的你?——可惜实不相瞒,十年后的人类科学并没什么太大突破。”
“凭什么是你的梦。”
霍决将她不安分的手扣住,显然并不认同这个观点,“我有自主意识。有痛觉反应。现在很清醒。”
“好吧。”时闻随口“嗯嗯”几声,无意跟梦中人争论辩驳,“那就是你在做梦。你的主场,我在你梦里。”
她毫不掩饰的敷衍态度令霍决很不高兴。
他反过来捏她腮颊,很不绅士地用了一点力气。见她蹙眉,才又缓和了些,面无表情凑过去亲了亲她痛处,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不太科学的设定。
“痒。”时闻鼻音闷闷的,带点笑意,拧头不让他蹭。
“别动。”霍决按住她手脚,浑身硬邦邦的,鼻尖碾过脸颊,嗅她皮肤上的气味。
“狗啊你。”时闻被埋在颈间乱拱,忍不住骂。
霍决声音冷冷的,显得恣肆又傲慢,“我的梦,你管我。”
“看你现在年纪小,勉强忍你一手。”时闻哼哼一声,顺势抱住他脑袋,将他搂在怀里,见怪不怪地揪他短发。
这个习惯,直至十年后霍决也没改,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一旦彼此因工作分开数日,再见面,他就会像渴久了一样,要一寸一寸细嗅她身上的苦橙叶气息。
区别在于,二十岁的霍决,尚且懂得克制,远不及三十岁那么厚颜无耻。
他的手揽住她腰肢,并不逾矩,连亲吻都只是唇与唇贴着,意外纯情的样子。
时闻突然意识到,这时候的他们,似乎连正经接吻都没试过。
虽然会拥抱,会牵手,也有点到为止的晚安吻。但时闻开窍迟,霍决其实还是守着那条线,纵容她懵懵懂懂慢吞吞向前摸索。
思及此,心底淌过一阵软绵绵的温柔,觉得可爱,又觉怀念,忍不住轻抚他耳骨,喃喃唤他名字。
霍决过了半晌才重新抬起头,那双眼睛沉而深邃,静静与她对视。
眼前的时闻仍然年轻而昳丽,是熟悉的面容与气息,但显然并非十九岁。她的气质褪去生涩与稚嫩,眉梢眼角风情妍丽,又不失本性的天真。仿佛一朵玫瑰彻彻底底绽放了,随意一瞥,都美得惊心。
两个人面对面侧躺。
她手心的温度从眉峰、山根、嘴唇,一路流连至少年人清瘦的喉结。像一团火。被他不自在地攥住,喉结性感地咽了一下,不让继续乱碰。
时闻笑了,逗他,“你怎么衣衫不整。”
霍决和她十指紧扣,面不改色,声音有些紧绷,“睡觉。你要我穿多整齐。”
不必环顾四周,只瞧这张床的样式,也知他们此刻身在肯辛顿那座花园别墅。
与记忆中一样,她的卧室铺满以轻柔藤蔓、花卉与莓果为纹样的地毯。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地毯早已失去视觉重心位置,被其上栽种的大片大片黄玫瑰取代。
在月光下摇摇欲坠的黄玫瑰,花瓣边缘闪烁金色光芒,潮水般从露台涌入室内。犹如一场精心构筑的梦境,所见之处皆层层叠叠,被浓烈爱意占据。
难免令人想起他们偏离计划的第一次。
从她误饮那杯掺了药的鸡尾酒开始,一切就被困在暴雨中,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我在你房间种了玫瑰。”
霍决这么说着,阴鸷又烦躁地扯领带。他厌恶那座南方城市,以及事态脱离掌控的滋味,不愿被意外随随便便推着走,又忍不住将她摁在床上莽撞地亲。
彼时细节仍历历在目,时闻像拂拭雾气般拂走苦意,只留下澄清的回甘,似笑非笑问他,“干嘛偷偷跑到我房间睡觉。”
“睡不着。”霍决宽宏大量地没有计较她的用词,但还是隐隐控诉,“你不接我电话。”
“好想我吗。”时闻又问。
霍决感觉到她的手环上来,睫毛根根可数,靠得很近。他喉结滚动一下,没什么表情地“嗯”一声。
“我这时自己一个人回云城了。”时闻模糊猜测时间段,“你知道我有事情在瞒你,对不对?”
霍决喜欢她这副亲密的姿态,却不希望提及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本就在生闷气,这下面色更冷,不肯吭声。
沉默了约莫十几秒,他捏起她细瘦的无名指,盯着那枚光洁的指环,不太高明地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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