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不知秦文月想要的是什么,但他们想要的是犯人归案,张怀予想要的是万无一失。

*

外面的铁门虚掩,他拉开门,门底拖曳的胶带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沉重的撕扯声。这原本是老旧房子常用的手段,害怕风忽然把门拍上,吓人一跳,所以用来做缓冲的,此时在刚降临的夜幕里,在刻意的寂静里,却是该惊扰的都惊扰了个遍。

木门也没锁。张怀予按下门把,将门推开。

这种老式的房屋层高比较低,用上这样昏黄的灯来照明,或是显得温馨,或是显得窘迫。但这屋里并不是,灯光确实是昏黄的,灯却是时髦的,轻盈的羽毛裹着灯球,隐约遮挡光线,斑驳的投影散落墙上地上,因开门灌入的风而轻轻摇曳。

厅一眼看得到底,但没有正常的客厅应有的陈设——倒有一张时尚简约的躺椅,好像它出现在这里就是屋子主人出现在厅里的全部的行动意义。

除此以外,这里像是个后现代的艺术馆。

最引人注目的是最大的那面白墙上巨大的无穷符号。

张怀予走进厅里,让身上的记录仪可以把那巨大的“作品”事无巨细地呈现在画面另一边的李澈和年觉明面前。

“什么意思?”年觉明忍不住问。

与其他出现过的无穷符号完全不同的是,这幅“作品”,在曲线交叠处,用红色的涂料做了加重。

或者说,张怀予后退半步,红色的涂料堵死了循环的通路,像是给它本身画了个艳红的“x”。

此外则零零碎碎,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抽象画,画了些暴雨、黑洞之类。以张怀予贫瘠的艺术细胞,仅能解读一下画面上他认识的或猜想的元素,像是镜中的蝴蝶,动感极强的跳舞女孩,黑猫的眼睛,之类。

如是种种,高低错落地挂在厅里的墙上。

“张怀予,”年觉明的声音响起来,“根据热成像仪的显示,对比你现在的位置来看,有人在你的右侧,东南方向。”

右侧是墙,墙后面应该是个房间。

“几个人?”

一点遗憾的迟疑。

“一个。”

*

这里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在目标房间的对面,还有一个房间。这房间的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缝里亮着灯,白炽灯。张怀予用脚尖将门轻轻碰开。

尚可。

里面没有什么鲜血,尸体,残肢一类。

这让他绷紧的神经稍稍回落了一点。这间空屋像在做什么艺术创作,里面空无一物,墙上抹着黑的灰的绿的棕的颜色,正中间用白色颜料,端正的字体,写了一句话。

他的眼睛扫了两遍,才勉强读通。

“大雨倾盆而下,无数透明的手扶起了历史的灵柩。”

什么东西,文学创作么?

两个跟过来的刑警,一左一右,为他守好了对面房门的两侧。

门关着,没锁,他轻轻推,门就开了。

房里没有顶灯,墙角亮着一盏落地灯。

这种老旧民房的设计习惯让主卧连通着阳台。卧室里只有简洁的床板,上面还落满了灰。而在阳台上,秦文月坐在藤编的椅子上,她背后的阳台栏杆低矮,爬满了缀着翘起尖角的浅色花朵的藤,枝条横生,胡乱交缠,花瘦叶肥。

张怀予是l市人,他认得这是l市以往进行城市装饰时多见的禾雀花,若是不修剪,就会侧生无数枝条,病的,细的,弱的,交缠在一起,板结成一块。像他家后面曾经的小公园藤架上无人看管的那些一样。后来随着公园翻修,连带藤架一并伐倒了。

因为禾雀花籽是有毒的。后来l市里就少见了。

“是你来了啊,张警官。”秦文月先打的招呼,一如一个月前初次见面那时候一样。“有点可惜,我原以为李警官会亲自过来呢。”

“谁来都一样。”张怀予不想听她废话,他将这屋里打量过,才往里踏了一步,“周平呢?”

“不必着急。”秦文月用眼神示意身边的空位,“何不过来聊一聊。”

张怀予缓慢地、极深地吸气,适量的、充足的氧气才能让他冷静几分,“没时间在这里聊,你知道他的下落,对吧,我劝你最好直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