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季潘宁尝到了甜头,家里的事也顺顺利利,她鼻子朝天一翘,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忘了个精光,甚至鼓励陈羽芒多和邢幡来往。毕竟她不傻,这是车行,不是需要带货的网店,明星引不来豪门大户的流,邢幡频繁光顾才是背后真正的原因。

“齐研又发了一条新的,”谷恬一边吃鱼一边刷手机,惊讶得要命,“他还去了二店。”

“洗个车有什么好发的。”林宇承瞥了一眼照片,嗤笑一声,“比不上陈羽芒一根哈。”

谷恬呛了一下,把鱼咽下去,笑得咳嗽,“你是他的狗吗?”

“就是没有羽芒漂亮啊,来店里的时候我见过真人,”季潘宁将她的手机抢过来,放大看,又乐了,“虽然挺感谢他。但差很多就是差很多。”

谷恬说:“他最近越来越红了,是换了金主吗?我看他资源爆炸了都要。”

圈里这种众人皆知,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没人质疑也没人反驳,毕竟这是必然的事。人家豁得出去,天知道受了多少无人知晓的罪和糟烂事呢,自己觉得值就行。

“感觉他状态比以前也好了很多。”不过季潘宁看两眼就不感兴趣了,把手机还了回去,左右看看,“羽芒呢?他又在卫生间?”

陈羽芒确实是在卫生间。

他最近胃口好,有点飘了。刚刚嘴馋,吃了谷恬几块鱼肉,现在抱着马桶刚吐完。

吃东西会呕吐并不全是心理问题,曾经有段时间被迫灌食导致的,气管和食道本就有旧伤,最近也没有恢复好,今天搞得格外痛苦。

这样下去不行。陈羽芒想。

他没有看马桶里有没有血,直接冲掉爬起来,去洗手池那里,将自己从里到外一点一点弄干净,然后对着镜子看。

看着好像活不了太久。

可能真的活不了太久。

陈羽芒端详自己,想了想,觉得自己需要向季潘宁请假了,邢幡的这台车做完交出去,他需要出国找以前的医生问诊,再做一个体检。从小到大每年的体检,都在同一家医院,有他的档案信息。国内的心理医生帮不到他太多。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他根本没办法出国,陈悟之还在监狱里,连带他的护照一起,背着那些记录去哪都麻烦。再者,他手里这一百万,如果去美国诊病治疗,回国后可能剩下一半都难。他也想要给自己好好地放个假。

“芒芒?”季潘宁见他轻飘飘挪进来,眼睛红红的,脸颊湿湿,蹙紧了眉,“你不要逞强。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她说,“最近店里流水可观,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她确实收益不少,最近更是结识了一些长辈,她爸见她的次数都变多了。

陈羽芒现在没有力气反过去安慰季潘宁,“既然你知道是我的功劳,那么二百万都给我。”

“不是说就一百怎么又要二百?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季潘宁知道这家伙秉性,惯下去绝对会蹬鼻子上脸,“不行哈。”

“不给的话,我和他私联。让他以后别来了,我上门去给他洗车。”

“私相授受违规。”

“你都把他手机号给我了。”陈羽芒平静地说,“batur还在我手上。”如果季潘宁让他不高兴,他就把车盖划烂再把后视镜拆了藏起来。

陈羽芒就这点恶心人——从不色厉内敛,说得出他一般都能做得到。也不觉得无耻。

季潘宁失笑:“欸我操陈羽芒你怎么这么会捞。”她无奈且语气纵溺,明显拿人没办法,“转转转,都给你转。”

整个润月都湿漉漉的,一场夜雨结束之后降了十度。太阳照射的室外反而比开着空调的室内舒服。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需要加班,这会儿换岗的换岗,走人的走人。

邢幡今天也有预约。

不过不是洗车,而是校色。这种又贵又难调的矿漆,肉眼和显示器看差别非常大,客人必须得亲自来看。

既然邢幡要来,陈羽芒讨了个晚班。

这会儿趴在前台等人,面前的烟灰缸里七零八落挤着几截烟屁股,那不是他抽的,是刚刚林宇承过来找他玩的时候留下的。

被摸的地方总感觉脏脏的,陈羽芒想回家去洗个澡。季潘宁不在,这贱男开玩笑的尺度越发过分,刚刚甚至要上嘴亲,然后被陈羽芒打了,他倒是笑嘻嘻地走了,陈羽芒现在手还在痛。

预约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邢幡迟到了。夜里小径两道车前灯从拐角处扫来。

晚了两个半小时。陈羽芒想:下次绝对不会再等。

邢幡光临oz已轻车熟路,陈羽芒满肚子不高兴,一动不动地在那趴着,见到车来,也懒得起身去接,懂事的客人会朝自己走来。

邢幡说,“我是来校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