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

“说话。”

“今天是毕业典礼。”

“什么?”

“我今天毕业。”

今天毕业?陈悟之茫然地跟着念了一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眉眼松弛起来,恍然大悟,“是今天?”他看着陈羽芒那副模样,想笑又不能笑,“你别告诉我是因为家长缺席所以郁郁寡欢成这样。邢幡还真是把你给毁了。我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行,毕业了,恭喜你。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

“你垮了整整一个区,坐两个小时的车来江边,就是为了说这个。”

陈羽芒默了一会儿,时间卡在陈悟之失去耐心的节点,最终,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悟之没有再多说什么,老友的饭局还在等迟来罚酒的贵客,他今天的安排很紧凑。给陈羽芒扔下一张卡,穿戴好之后就随秘书离开了。

陈羽芒看着桌上的那张万事达借记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忽然理清楚方才别扭的感受到底源自何处:这不是他与谁谈情说爱的劣质游戏。事故惨烈直观,让陈羽芒不想明白也必须明白,他大概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恶劣。

白星一定会倒,陈悟之一定会下台。

他们一定会遭受报应。

陈羽芒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陈悟之整洁且奢靡的办公室里,楼下人群久散不去,痕迹已经被清除出去,作为一场可能上演过无数次的插曲,随着消防和保洁如同清道夫一样将地面舔舐干净。管理层没有人会将这场悲剧太当回事,处理得好一周后就会被忘记,毕竟以前也出过更叫人难为情的事故。

陈羽芒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他茫然,烦躁,低落,心如擂鼓。甚至哭了一会儿。但最终,他还是去陈悟之的办公桌前,打开父亲的电脑,解算出陈悟之的秘密。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邢幡一直想要的东西。

第32章 32. 台上的获奖感言

陈羽芒出国的那天,季潘宁送他去机场。毫无意外的,陈羽芒说要在这里等一会儿。

“你确定要在这里等?要不进去吧,”事到如今,她不再劝什么了。只是有些担心:“才开春,还比较凉。”

“左右没什么事做。”

“会感冒的。”

“我很少感冒。”

陈羽芒出去读书并不需要带什么,他生活所需的一切会有人替他准备好。所以他只推了一个很小的箱子,像去某处短途旅行那样。

正好,他有手接过季潘宁送来的鲜花,说了句谢谢,“这么冷的天为什么有瞿麦。”

“喜欢就收下,”季潘宁没有回答,只笑着说,“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花,其实我一直觉得它很像你,白羽毛一样。”

“我不喜欢。我喜欢绣球,”陈羽芒笑起来,“你替我准备的?”

季潘宁依旧没有回答,“花不好带上飞机,但仪式感得有一点,”她也笑了回去,“没两个月我就跑过去和你汇合了,你到时候接我别忘了,也回一束花给我。”

“潘宁?”

“你进去等吧。”

陈羽芒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季潘宁脸上的假笑终于支撑不下去了。她别过头去,很想来一支烟。

这世界上只有邢幡会送这种花,因为他曾经对陈羽芒说你很像白色的瞿麦。在需要送花的节日,邢幡一般都会带一束来接陈羽芒,如果抽不开身,就让人扎好了送到家里去。

陈羽芒不和她打马虎眼了,直接了当地问道,“他给你花的时候有说什么吗?一句要你带的话都没有?”

“……没有。花也不是他亲自送来的,我出门的时候有人给我的。他一直没有出现。”

“嗯。”

季潘宁也不再装下去,她表情和声音都很平静,只是忍不住好奇心,“我想正儿八经的问你一下,你也不用一定说真话。如果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不回答也可以。”她问:“我一直想知道,陈羽芒,你爱他吗?”

无论陷得多深,这份感情都谈不到爱这个字眼。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季潘宁知道,陈羽芒不爱邢幡。

所以她搞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如果是那么简单三言两语被哄成弱智的性格,她不会和陈羽芒深交的。因为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蠢货。和她妈妈一样蠢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