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他说罢端起酒,这是无意闲聊下去的举动。齐研没有再看陈羽芒,而是盯着门口,似乎在等待谁来。

但姚昭像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邢幡和我父亲的关系比较亲近,你如果想让邢幡多注意到你,不如去求我爸爸。电影也是他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投了钱,既然喜欢,就去多多争取。”

“……”

“当时你不是差点爬到他床上了吗,到处问人要他的行踪。当时邢幡是怎么说的?他说他成为资方是为了你对吗,后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被他骗了,师哥,”姚昭趣道:“就像当初他骗陈羽芒一样。”

齐研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这是我的私事。”

“师哥,你知道胡敬把陈羽芒和你拍的那场戏留下来了吧。我也要了一份。”她看穿了似的对齐研说:“干这一行,镜头是最最残忍的,你知道你在画面里……你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对比起来有多幽默吗?只要有陈羽芒在,邢幡的眼里就一定装不下你。”

“我有得罪过你吗?”齐研哭笑不得,“姚小姐,在剧组的时候我们一直相处融洽。”

“得罪我的不是你。”

“是陈羽芒?”

姚昭说:“你有没有觉得‘邢总长’这個尊称很可笑?”她靠近了齐研,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三十出头就踩在别人脸上作威作福,他凭什么处处都要压我父亲一头,又凭什么我自己家企业的大小事都由他来说了算。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得听他的话。你说邢幡,他到底是什么人?”

齐研听得愕然极了。姚昭自然地笑笑,“你别觉得我对你有敌意,我不讨厌你。恰恰相反,我很能共情你。事事总被人压着一头,战战兢兢到最后成了别人的垫脚石,一辈子活成个配角,这谁能忍受。”

齐研默默许久,最终还是,“抱歉,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们会选一个正式的安静的场合请邢幡谈事情,既然不走正规流程,那应该就是一些不好放在台面上说的事。

这里所有人对陈羽芒都很友好,但眼里的情绪藏不住。

恰好陈羽芒应付得来,他除了懒一些,行为处事并非外边传的那样——傍上人之后便小人得志。陈羽芒生来该在这样的场合,金色、酒香和朦胧的光更衬他。所以他怎么做都不违和。让人惊讶的是他与以前不同,有礼貌,乖巧。

“你父亲当初还是最重视你的。”姚剑韦一反常态,对陈羽芒亲切万分,宛如慈祥的父辈,“你看你现在瘦的,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他要是知道你如今变成这样,唉……”他似乎有意亲昵地拍拍陈羽芒的背和头发,但思虑了一下,没打算碰。

陈羽芒说:“陈悟之要是知道我这样,恐怕夜不能寐。”

“是啊。”

陈羽芒轻道:“他要是知道我还活着,不知得难受成什么样子。”

姚剑韦正要附和,忽然觉得不太对味,难免一愣。但陈羽芒表情如常,半晌没听到回应,他便扭头看过来,黑恹恹一双眼睛背着光,看不出喜怒不像活物,骤然对上视线,倒让姚剑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寒的激灵。

“胡说八道。”

陈羽芒和以前一样,喊了声姚叔叔,否认道,“我没死,他大概很失望。”

一旁有人听不下去,“你这说得什么话。哪有父母盼着子女死的。”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直接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自陈羽芒出现后,明里暗里着这张桌子的人实在太多,不是有什么图谋,而是纯粹觉得有趣看乐子,因为说话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白星如今的一把手,姓曹,名叫曹远。

陈悟之下台是个分水岭,全国各地烟企改革,制造与销售分开管理,机器都还在,人还是那些人,缺个掌舵的而已。白星内部问题多如牛毛,有如一团乱麻,放谁手里都是烫手山芋,接过了才知道这烂摊子就是个完完全全的赔钱货。合着陈悟之这些年所有营收全是假账,白星的存在,完全就是为了洗白他当年从海岛带来的巨额赃款。

后来细细查算才发现,陈悟之甚至每年会分出一部分来填烟厂的亏空,因为它压根——就不是为了营利而存在的。

那时填海搞基建,动辄十位数十一位数供奉,他是鑫市政府的恩人。为了大进大出的账目说得过去,他将品质做到最好,怪不得鑫烟的黄金口碑几十年来屹立不倒。

现如今百星前前后后换了三四任领导,曹远算是有点才干的那类,也是干得最久的一任。在他手底下,特供内供的高端线依旧精良,但低端线的品质肉眼可见地变差。包装糙点就糙点吧,烟民愿意为口感买单,可近两年就连最基本的烟叶都开始敷衍,无论你软包硬包,一开全是碎草渣,锡纸的调香甚至有一股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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