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邢幡说:“曹远。”

曹远:“……”

邢幡说:“我能将白星给你,也能让你回去继续当你的村官。”

光听这平淡的语气就该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谈话的最好时机了。况且邢幡更是个一言一行中,说话内容本身的分量远高于语气的人。曹远对陈羽芒的轻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逆鳞,这是赵坚的锅,是他在曹远耳边说……说这被自己儿子玩烂的贱货,在邢幡面前也就新鲜不过几时,他要尽全力争取自己的利益,争取白星的利益,千万不要主次不分。

操他爹的,曹远意识到自己给人坑了。

这话说出来,姚剑韦知道邢幡已经被惹得离最糟糕的结果只差一线。他见一桌子人表情都难看至极,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对着被一句话搞得头皮发麻——尚在反思复盘的曹远,姚剑韦知道这不是自己闹脾气的时候,于是冷冽道,“给人道歉。”

曹远不发一言。

姚剑韦怒喝,“快点给人道歉!你还有分寸吗,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他催促着,邢幡却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因为气氛不好,包间争执声不断,迟迟没有餐食送上来,陈羽芒的身体需要按时按点的吃饭。而且邢幡听见他肚子叫了。

他先起身,自然有人急慌慌地挽留。邢幡将陈羽芒带起来,这顿极不愉快的饭也不会再有下一回,“不行。不能泛产水果,酒,甜糖口味的烟。你若有能力,去找真正能讲得上话、做得了决定的让人,不要来找我。”

这话一出,曹远脸色彻底变了。说得好似婉拒,但明白的人心里清楚,邢幡堵死了这条路。说去找能做决定的人,但他若不点头,谁又好越过他去另寻门路。

“如果有日真能得到准许,届时想要大量去订购什么生产什么,我管不到,也不能管。姚剑韦,你自己暂且收拾干净你的那些船。”

“你不至于吧?”姚剑韦太清楚邢幡今日是为什么如此不近人情,遭问话是一成,他和曹远先斩后奏是一成,即便如此,那也是愿意坐下来听人说话的。之所以离席给这事定了死刑,剩下的八九成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陈羽芒。

姚剑韦气急恼急,又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重视,他明明思虑过,先前还让曹远道歉。就是因为自己也没太将此当回事,所以一起跟着吃瓜落?

六七十岁,大半截身子要入土了搞这么一遭,自从陈悟之入狱后这十年他对此人极尽讨好,只为了不落的同一个下场,如今因为曹远嘴巴贱就要前功尽弃,他无法接受,猛地站起来。

邢幡自然知道他现在煎熬,他没有看姚剑韦,将衣服披在陈羽芒身上。只说:“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那就不要班门弄斧、胡乱参与。我还什么都没说。”

确实,邢幡只让他把自己的船收拾干净。

也不知道这是宽慰还是敷衍,听到姚剑韦耳朵里,既像定心丸,又像迟迟拖延的死刑宣判。

邢幡将陈羽芒带走,只留包间内一声高过一声的争执与相互指责埋怨,而此时陪坐的人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劝的劝,私下讨论的讨论。倒是无一人离席。

这件事没个结果,犹如一场闹剧,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陈羽芒之于邢幡的重要性,是作秀也好,一时兴起也罢,既然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托举,能做到这份上,即便是演得也没法让人不重视起来。

“看来电影不一定能如期上映了,”姚昭的态度比齐研想得要更加平静,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此时她父亲和曹远已经不再对斥,而是坐着语重心长地复盘起来,邢幡离去,场合变得平易近人,他们轮番敬酒,像安慰陈羽芒一样安慰东道主,又说了些理解的客套话。邢幡最后那话到底是给姚剑韦留了体面,知道他暂时还不会去监狱里陪成年旧友,所以他还能坐在最上面满脸愁容地应酬。

齐研没有说话,他将筷子松开,要了块烫毛巾擦手,姚昭看到他掌心,一双筷子再死死攥紧也只能留下两道红痕。

他大概理解姚昭的心愿了。只是依旧心中钝痛,也是因为姚昭说得对。

只要陈羽芒在。

他就不可能看他一眼。

“我有个小舅,姓魏,”她说,“他脸上有两道疤,很深,左眼也摘除了。我听说那是冰锥生生划烂的。这十年他过的一直不好,郁郁寡欢,但最近也不知道是听见了什么风声,蠢蠢欲动起来。我还以为他终于是振作了,要给自己这张脸和被毁了的后半生一个交代。”

“……”

“却没想,他还没接近人家身边,就被悄无声息地处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暴露的,被送回来的时候,他连右边那只完好的眼睛都没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带着一脸人家敬回来的礼,再也不敢想什么报复的事。”

“你没必要这么警告我。”

“警告?不是警告。是人就需要帮助,光凭你一个接近不了陈羽芒。师哥,我爱看你拍戏,你演技比我好。但你很不会藏心思和目光。今天你也看见了,我父亲就这么一天天熬着,而我什么都不能做。你觉不觉得这很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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