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永远不让他安心。对自己是一套标准,对别人又是一套标准。
陈羽芒避而不答:“你要爱我。”
邢幡说:“我很早就开始爱你了。”
陈羽芒不动了。
“我是个道貌盎然的骗子,我说过我一直都在骗你。”
在他无法忍受任何人触碰陈羽芒之后,他开始清晰这一点,于是刑幡照着别人教授的那样,去评判,评判爱情的价值,评判这一切是否值价,评判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坠到深渊里去,而陈羽芒届时将走得头也不回,放弃了、死去了、不想再爱了。
他就是无法控制风向哪飘扬的羽毛,能抓住的是死物,只有自由时最漂亮。而那时的邢幡知道自己没有守护什么的能力,他不想让陈羽芒成为下一只死在自己手里的猫。
邢幡说:“你不是我我记忆中的样子。”
在轮船上懒洋洋吹海风的陈羽芒和现在不一样,目空一切,高高在上,满心只有自己和喜欢的人,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矜贵。不屑谄媚,只接受一个人的讨好。
不是那么削瘦的、枯槁的模样。
“别哭了,我爱你。”
“我没有哭。”
“好吧,没有哭。”
刑幡的力气和吻都太吓人了,陈羽芒被他惯毁很久了,被这幅模样吓哭也情由所原,他抓着刑幡的肩膀和手臂,哭哭啼啼地骂他骗子。但还是张开嘴巴,吞咽下去,从一遍一遍骂他骗子,又开始模模糊糊地变成不要骗我,一遍被亲吻一边说话就是会变得含糊不清,到最后邢幡听清楚了,他说你要爱我。又说不原谅,无论如何都不原谅。
但在间隙中,他又听见陈羽芒模糊不清地,湿润地说了什么。那句话太可怕,甚至算得上有些骇人,邢幡听得心和皮肤被滚烫的开水浇过似的缩紧,他问陈羽芒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我再说一遍。”
再放开的时候,陈羽芒被咬的乱七八糟,像一团被煮烂的生棉,失神地看着邢幡。好一会儿,才说,“我想成为那只猫。”
邢幡知道他说的是哪只猫。
“我很羡慕那只猫,”陈羽芒也知道自己疯了,他轻轻地说,“可以在你的手里,一直一直……“
鲜血淋漓地,被你撕碎,折断,剥开。太阳下暖烘烘地晒晾起来。在痛死之前,看着你抚摸我,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悔恨。你的手沾满了我的血,将我捧起来,放在你随处可见的展示柜里。
但其实不希望你痛苦。
邢幡看着陈羽芒,看了很久,目光深沉,但有些东西在一瞬间完成了质变,他说:“不行。”
“邢幡。”
“你不会是那只猫。”
“邢幡。”
“你会变好,你一直都很正常。你现在也很好。我爱你,陈羽芒。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特别,只有你最重要。”他吻着陈羽芒的额头,“别再哭了,我现在没办法看你这样。”
可以让我带你离开,和你一起离开,只要你喜欢,只要这是你想要的。
只要是陈羽芒,那么。
“别说了。”
“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第52章 52. 我带你走。
陈羽芒想说不要,但又没有力气,邢幡将他抱起来,洋房年久失修,踩着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但在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下的脚步声。似乎是被楼上的人惊动。
陈羽芒抓紧了邢幡的肩膀,“是陈悟之。如果是他回来找我——”
邢幡说:“不会是他。”
陈羽芒一愣,“为什么?”
邢幡知道陈羽芒在想什么,失笑道,“不是我杀的。他不愿意告诉我你在哪里,赵坚已经被收监,想必知道后路难走,他破开窗户在我面前从楼上跳了下去。”
“死的真便宜。但赵望声,”陈羽芒问,“是你杀的吗。陈悟之说那天他去找方诞,是准备回车行找我算账的,但是你把他截走了。”
“是我截走的,但赵望声还活着。”
陈羽芒微微睁大眼,“你把他关起来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说了,不会阻止你。”邢幡听着楼下的动静,虽然声音严肃,但底色依旧纵溺。“以后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