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时晏是给你下了蛊吗?”韩焱绝望地坐到地上,屁股刚碰到被晒得滚烫的地面又弹起来,端着相机云台的手却稳稳当当,一动不敢动,生怕有轻微的角度偏斜,又要“再来亿遍”。

“备选镜头都拍了仨了,你以前也没这么事儿啊。”

他老老实实又拍了一遍,扶着贺铭借力站起来,贺铭由他抓着胳膊,另一只手小心地去接机器。

“天杀的,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素材。”韩焱揉揉后腰,“只看画面质量高不高,根本不关心我拍的累不累,我腰都快断了!”

贺铭笑着把镜头盖合上,“明天航拍,给韩大师的腰放个假,专属座席,再配个360度包裹云感舒压软枕。”

“你别说,我觉得这酒店枕头不错,你跟时晏商量商量,能不能送我一个?”

“有点乙方的觉悟行不行,怎么还连吃带拿。”贺铭俨然已经成为w酒店的精神股东,“替你问问什么牌子,自己买一个得了。”

“嘿我……”

韩焱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贺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时晏站在对面一棵树下,不知道等了多久。

“我先撤。”韩焱快速对时晏打了个招呼,悄悄退到贺铭身后,“餐厅等你。”

他飞也似地跑了,完全没听到贺铭在身后叫他等等。时晏走过来,贺铭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关掉鼓风机,拔下电线一圈圈缠好,低着头问他:“去吃饭吗?我还要等一会儿。”

时晏应了一声,没动,等他慢吞吞把鼓风机放进后备箱,时晏还站在那里,贺铭探出半个身子,“不然你先走?”

“等你。”时晏仍旧陪他在大太阳下站着,他的肤色很白,皮肤又薄,在太阳下面晒久了,脸和脖子上都泛着一层红。

贺铭叹了口气,打开副驾驶的门,又把遮光板拉下来,“来车里吧。”

他坐上驾驶座,门欲盖弥彰地开着,冷气开到最大,车里的温度依旧下降得很慢。时晏一条胳膊搭在车窗上,手指在边缘轻轻敲了两下,侧过脸看他: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像在偷情?”

“关上门像在审讯,我有点紧张。”贺铭这样说着,还是把门带过来,车门胶条妥帖地合上,时晏突然俯身靠近他,贺铭扫视车前窗和后视镜,四下无人,但他依然本能地后退,却很快碰到了座椅后背。

唰——时晏抽出安全带,干脆利落地插进搭扣,结结实实把贺铭捆在了驾驶座上。他捏着贺铭的下巴,阻止他四处张望,皮肤上因暴晒而染上的红晕已经完全淡去,冷白的一截脖颈上透出清晰可见的血管。

为了扣住贺铭,他此刻单膝半跪在两个座位中央的扶手箱上,上半身弓起,在本就不宽敞的汽车轿厢里拧出一个别扭的姿势,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对贺铭躲他这件事的不爽。

“玩儿这么大吗?”

贺铭温顺地靠在椅背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时晏的嘴唇向下抿成一条细线,从制着他的手上的力道感觉,心里仍旧憋着气。贺铭垂在身侧的手摸到座椅调节按钮,向后一推,椅背平稳地向后放倒,让摁着他的时晏身体得以舒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正是时晏当着许东云的面丢给他叫他自己擦干净的那块,现在被他洗过后在衣柜里放了一阵子,也染上了他衣物上的橙香。他抬起手,下巴仍旧搁在时晏掌心,轻轻柔柔地帮时晏拭掉额上的汗珠。

“别担心,我好好的,还在认真工作呢。”

时晏放开他,把手帕从他手里抽出来,回到椅子上坐好,随手把帕子塞进了胸前口袋。

“我看你比较担心。”

“嗯。”贺铭打了个喷嚏,坦率地承认:“我不想别人议论你。现在谁和我走得近,别人背地里说的话都不会很好听。”

时晏调低冷气,连带着扫过他的眼风也显得不那么凌厉,他生硬挺着的背向后靠去,也放低了椅背,和贺铭变成平行状态,纡尊降贵地从他给的台阶上走下来,发出一声冷哼。

“我在哪里不被议论。”

胸口动了一下,那条饱经蹂躏的手帕又被贺铭从他口袋里抽出去,贺铭低着头,顺着原来的痕迹把它板正折好。

“那不一样。”

“而且,我怕你有问题想问我。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他原本还怀着一丝侥幸,也许不必把自己最难看的一部分切开在时晏面前,但李修远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幻想,从他决定踏进西汀的那刻起,就注定要面对过去的一切。

“我确实有事问你。”

贺铭应了一声嗯,仍旧低着头摆弄那方手帕,强迫症似地叠好又展开,直到新的折痕完全覆盖旧的。他的心也被反复折叠,屏息等着时晏的下一句话。

然而时晏只是问:“需要我做什么?”

他茫然地抬起头,“嗯?”

时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别的需要时间,但想把谁扫地出门还是很快的。”

这不是什么审讯,时晏没兴致扮演侦探或法官,就算要演,也是站在他这边。他不做中立方,不需要了解事实全貌就可以替贺铭撑腰,遵守承诺给他“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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