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时文礼没管他,又拨出了一个电话。这次他的语气和刚才截然不同,透着股怪异的亲昵,既像长辈,又像情人。

“你还在西汀吧?”

电话另一边的人含糊地答了声嗯,时文礼猝然又问:“你知道贺铭吗?”

从对方的沉默里,时文礼得到了答案。他笑笑:“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吧。”

“我放你回时晏身边去,怎么样?”

一直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真的?”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时文礼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汗珠从僵直身体坐在沙发上的院长额头上滑下,交代他:

“走之前把该清理的都清理干净。”

“那贺铭……”

“不该问的别问。”时文礼往桌上鱼缸里撒了一把食:“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以后把嘴闭紧了。”

院长知道,时文礼是在说他曾在麻将桌上对时晏提起《孤童之死》的事。他那时候对时文礼给出的封口费不满意,动了从时晏那里下手威胁的心思,有意在郭书记和乔科长面前试探。

但仅仅过了几天,他就听说了李修远失踪的消息,汗流浃背地来找时文礼投诚。

如果贺铭够聪明,就不要再纠结往事,老老实实回到他现在的安稳生活里去。

回到酒店的贺铭打了个喷嚏,去出门卡贴在锁上,“嘀”的一声响后,他捕捉到了两道开门声。

除了他的房门,身后的房门也打开了。

他大步跨进房间,眼疾手快地关上门,背后房间里的人也快步迈出来,伸手阻拦他。

苏北辰站在门外,五指紧紧扣住他门框:“我们聊聊。”

第65章 65 辜负

“我没空。”

贺铭继续合上门,苏北辰固执地抓着他的门框,好像等着被他砸断指骨。贺铭想到手腕骨裂的痛感,还是拉开了门。

他轻轻在门边敲了两下,“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你有什么话,自己去对时晏说。”

苏北辰迈近一步,“你就不想知道,晏哥为什么和我分开?”

贺铭背对着他摊开行李箱,叹了口气:“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从前的事他什么也没对你说过,对吗?”

“可能他工作太忙了。”他把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件取下来,折两折放进去,“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我们分手后他再也没找过别人,至于你,只能算他打发寂寞的玩具。”

“竟然是这样吗。”贺铭拔下床头的充电器,塞进箱子侧边,“可是他对我真的挺好的,要不就再原谅他一次。”

苏北辰被贺铭用三句顶级恋爱脑语录噎得哑口无言,就算他能赖着不走,只要贺铭不想聊,谈话就无法进行。他不甘心在贺铭面前落下风,赌气说出一句:

“是我先丢下他的。”

咔哒一声,行李箱严丝合缝地扣起来,贺铭从始至终没看他一眼。

“那怎么先回头的还是你?”

“我欠他的。”苏北辰的声音变得很艰涩:“我和时文礼上床了。”

贺铭这才回过头,定定地看着他。

接下来的故事不适合在走廊说,贺铭带着他找了个附近的小餐馆,一进包间,苏北辰就先点了一箱啤酒。他一口气喝下去两瓶,才继续说下去。

时晏的家事在长临富人圈里不算秘密,但那些八卦要么语焉不详,要么浮夸耸动,这是贺铭第一次听到完整的、最接近真相的版本。

那时候苏北辰和时晏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和众星拱月的时晏不同,他是学校里的边缘人,无论道德层面还是社会地位上都被唾弃的私生子。

故事的开始非常俗套,放学后同父异母的哥哥带人把他堵在清洁间的水池里,用拖把头一次一次地把他的脑袋摁进去搅。

“渴了吧?那就多喝两口!”

“污水配废物,正好。”

他呛了两口水,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他趴在水池边沿大口喘着气,眼皮掀开一条缝,少年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背景是晃动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