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这可是在宫墙边上啊!
柏儿同李拂音心惊胆颤地护住二人,冯初恍若无觉,膝上的刺痛让她微微退了半步,“这般,殿下可满意?”
“嗯!”
拓跋聿亲昵地搂着冯初的脖子,指着远处廓城城南的一座白楼。白楼高达数十丈,巍巍然与紫宫相对。
“阿耆尼,那是什么!”
“白楼,上有大鼓,晨昏按时击鼓,开放或关闭坊市,无有谕令,在禁时出入,称作犯禁。”
拓跋聿似懂非懂,继续兴奋地指着城中大大小小的飞檐斗拱缠问冯初。
冯初也当真好性子,不论拓跋聿能不能懂,抑或是否在捉弄她,她都一一为之解答。
“再——往东呢?”
“是苑囿。”
冯初其实抱着这么一会儿早已吃不消,无论是隐隐作痛的双膝,又或是极为酸麻的手臂。
只是而今她选择了拓跋聿,便必须一条道走到黑。
“苑囿围绕白登山而设,内建有东庙,供奉的是先道武帝的神主。”
冯初嘴皮子动得飞快,好似这样便能减轻些许她的辛劳,“昔年汉高祖征匈奴,就被冒顿单于围困于白登山。”
“阿耆尼是不是累了?”
拓跋聿注意到了冯初的异样,挣扎着从她怀里落下,冯初惊忙护住她,直到拓跋聿的踩在坚实的地砖上,双臂才无力地耷拉在身侧。
“孤瞧够了,不用阿耆尼抱着了。”
瞧见拓跋聿绽起天真的笑容,冯初亦勾了勾唇,脑海中忽然有了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她很想捏一下太女殿下的小脸。
手指摩挲片刻衣袖,作了罢。
第7章 太安
◎昏风苦雨,太安难安。◎
太安四年至太安六年发生了许多大事。
南面的宋国内乱纷呈,国君暴虐,宗室自危,昔年北伐万里如虎之势再难重现。
北面的蠕蠕南下,欲行五胡旧事,入主中原。
青州叛乱、平陵起兵,沃野、统万二镇敕勒族叛魏,东部敕勒、连川敕勒率部北入蠕蠕,拓跋弭亲征。
昏风苦雨,太安难安。
连天烽火下,也发生了许多小事。
无人在意之处,有微草茁长。
“叔公——”
于冯芷君而言,教养拓跋聿是天方夜谭之事,拓跋弭出征在外,围着军国大事转,也没真想让这个女儿参知政事。
一番博弈下,册封了那位原要‘禅位’的广平王拓跋宪作了太傅,由他来教习拓跋聿。
荒谬!
冯初知晓做拓跋聿的侍读是烧冷灶,但这灶未免太冷了些!
拓跋宪那是能当太傅的吗?
一个和五岁孩子去林苑摘桃的太傅?
眼瞧着爬在桃枝上的拓跋宪将半熟的毛桃丢给站在地上眨巴眼的拓跋聿,冯初总觉着有一口气梗在心口。
“微臣见过太女殿下,广平王殿下。”
“哎呀呀呀——”
拓跋宪自枝头擦滑而下,不一会儿就听见布帛撕裂的声音。
他有些狼狈地拍拍手,并不在意自己扯破了的衣襟,狷狂不拘,“太女殿下,您快替臣说几句好话,莫让阿耆尼又气着了。”
冯初心头又是一梗。
“广平王身为太傅,理应担起——”
“瞧瞧瞧瞧,太女殿下——”冯初话刚起头,就被拓跋宪打断,拓跋宪拉着拓跋聿挡在自己身前,“阿耆尼又朝臣发难啦!”
冯初心头火起,双眉微颦,她着实见不得广平王这嬉皮笑脸的模样。
袖口被轻轻扯动,冯初仰视的目光转至拓跋聿身上,眉眼霎时间不自觉地放柔,“殿下。”
“阿耆尼莫要生太傅的气。”拓跋聿将事情悉数揽到自己身上,“是孤听闻林苑结了桃子,想来瞧瞧的。”
“臣女不敢与太傅置气。”冯初敛了神色,一派平和,自她怀中择了个桃儿,“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殿下今日休憩,来日弥补便是。”
担心拓跋聿疑心自己真在同她置气,又道:
“殿下今日择的桃儿,可否赏臣一个?”
拓跋聿展颜,摊开自己接桃儿的衣袍,“阿耆尼若想要,孤都给你。”
“臣不贪心,有这一个便足矣。”
冯初和煦地笑笑,重新看向拓跋宪,“太傅今日讲习应当结了?可愿与臣同归?”
拓跋宪知晓这是要同自己说事儿的托词,挑了挑眉,“冯小娘子相邀,自然不敢辞。”
深宫墙垣夏花繁,彩蝶流连。
冯初显然不着急出宫,引着拓跋宪往廊桥上走,曲池水清清,晴荷能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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