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病房终于清净下来,迎了一天客,两人都有些疲惫。

谢栀洗完澡后,端了一盆水出来。

闻衿南正要下床,看着她手里的水结巴:你你干嘛?

谢栀疑惑:你不是要洗澡吗?

是,可是我可以自己洗。

谢栀说:你要是晕倒在浴室里怎么办。

闻衿南哑口无言。

谢栀把水盆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单膝跪在床边,手已经摸上闻衿南的病服,作势就要掀开。

闻衿南压住衣服,抵抗着:我自己来。

自己来?

谢栀松开手:那你先把衣服脱掉。

闻衿南反抗:我自己来擦拭身体。

谢栀怀疑:你自己可以?

闻衿南说:我就轻微脑震荡而已,而且我想洗头。

大夏天出汗多,头发黏腻,她有些受不了。

不行,谢栀明确拒绝:洗完头可能会让你头更晕。

闻衿南退一步:我听你的不洗头,你听我的让我自己洗。

谢栀见她态度坚决,无奈的把手里的毛巾递给她。

闻衿南:你背过去。

谢栀听话转过身,耳边传来水声,她眼睛在墙上游离,看到了电视机里的倒影。

身影模糊,动作却瞧得一清二楚。

她看到闻衿南擦拭脖子,看到她解开胸前扣子,看到她

谢栀闭了闭眼睛,偏头望向别处,又慢慢转过来,悄悄睁开一条缝。

刚洗完澡的身体又起了一层薄汗。

好了,闻衿南出声,把毛巾放回盆子里。谢栀转身走到她身边把水端走,却被闻衿南叫住。

诶?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是太热了吗?

没有,谢栀匆忙回答,身体微微瑟缩,躲进浴室里。

她把水倒掉,又用冷水洗了洗脸。

不应该的。

她抿唇,抽了张纸把脸上的水珠擦掉。

出来后,谢栀沉默地把大灯关掉,留下床头小灯。

闻衿南问:这么早就睡吗?

谢栀躺倒沙发上,背对着她,闷闷地说:嗯。

你头晕,应该要多睡一会。

闻衿南原本还想跟她聊天,看她这样只好放弃:好吧。

她把仅剩的灯关掉,房间被黑暗笼罩。

打的点滴里加了些微凉的镇定剂,谢栀很快听到绵长的呼吸声。

她转了个身,在眼睛适应黑暗后,手指在虚空抓了抓,勾勒闻衿南的轮廓。

*

接下来的几天,闻衿南明显感觉谢栀对她客气了很多,等一个星期后重新检查的结果出来后,医生说她症状减轻可以出院回去休养。

当天晚上,谢栀照旧把水盆端到她身边,放好准备出去时,被闻衿南拉住。

她直白地问:你这几天不怎么跟我讲话,是因为我第一次没答应让你帮我洗吗?

谢栀挣扎:不是。

闻衿南瘪嘴:那你怎么不理我?

谢栀看到她就会想起电视机的倒影,思维延伸发散,沉寂许久的瓶子被打开,记忆纷至沓来,她甚至想到了那一晚

职业缘故,形形色色的人体在她眼里没有差别,甚至还不如曲线阴影交叉出的优美线条。可是那天,她第一次面对人体产生了非分之心,她居然想要破坏原本的线条轨迹,想要打破完美。

闻衿南见她半天不说话,说:我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

闻衿南:我跟江聆请了个超长假期,具体有多长,我现在也不清楚。

谢栀突然明白到她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不上班,就意味着她再也不用住那个破小的一室一厅,也意味着自己在很长时间内再也见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