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陈嘉煦看着眼前的周向西,看着他俊气的眉眼轮廓,在那一瞬,似乎有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和他重合了,少年的眉眼一样俊气,但更青涩,他好像真的是来买花的。

那一刻,陈嘉煦恍惚了,他的脑海里闪过两个词,“京市”、“绿皮火车”,但这两个词转瞬即逝,甚至等他要再去想的时候,都想不起来了。

所以最后的最后,陈嘉煦看着周向西,只动了动唇,问了一句:“……是这样吗?”

不等周向西说话,他就紧紧闭上眼,按着自己太阳穴道:“我头好疼……”

……

“亲爱的陈嘉煦:

今天是疗程开始的第一天,效果很好,你似乎已经忘了我们小时候是怎么认得的。你相信了我说的话,相信了我们是十六岁相遇的,相信了我是在去买花的时候和你认得的。

后来在车上,你还问了我很多问题,这些问题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答案,所以我回答你的时候很机械,比如说你问我,你以前在哪里卖花,家里人怎么样,我告诉了你花店地址,也告诉你从前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只是后来父亲患病,母亲不得不带着你开了一家花店维持生计,你的童年很幸福,没有人欺负你,你都相信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每次对你的回答都太过冷漠,其实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只是我怕如果我不够冷漠,会让你想起从前的事情。医生说了,我不能在你面前做原本的周向西了,我是周向西,但是另一个故事里的周向西,这个周向西没有那么爱你,也没有那么好。

看见治疗有效,我很高兴。今天买花给你,顺便给你写一封信,因为很多话都没法再当面跟你说,只能写下来,当然以后也不会给你看到。

失去记忆的过程很痛苦,但是不用怕,我会替你记着这一切。”

在信的左下角,一行字迹隽秀的小字写着:

“2005年的冬天,陈嘉煦一个人坐绿皮火车来到京市,在97号胡同周家大院的门口遇到了周向西。

七岁的周向西告诉五岁的陈嘉煦,我叫周向西,月向西沉的向西。”

第30章 老旧照片·第二封回信

深夜的旺角和白天完全不一样。

作为港岛最繁华的地带,旺角的白天可谓是人潮涌动,车辆行人来往不停。但到了深夜,那种喧闹就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渐渐寂静的街道和寸寸黯淡的霓虹招牌。

现在的旺角好像睡着了。

陈嘉煦独自一人走在旺角的街头,穿过很多已经熄了灯上了锁的店铺,最后停在了一家花店的门口。

白天周向西带他来过这个地方。

今天下午,庞云说有个饭局,准备带陈嘉煦去和电影的那些制片以及导演付青云碰个面、吃个饭,那些制片和付青云都是老朋友了,不仅和付青云是老朋友,和林鳯晓的关系也不浅,所以听说她的儿子准备演电影了,他们都想见一见,也算是一个私人的聚会。

所以陈嘉煦跟周向西说,等饭局结束了,会有人送他回来,让他在家里等着他就好了。

饭局上,陈嘉煦第一次见付青云。

当年大名鼎鼎的电影圈才子如今也变成了个不修边幅的小老头,说是小老头,其实也才五十几岁,只是打扮得太粗糙,他叼着烟,穿着最朴素的衣服,戴着个墨镜,眯着眼睛打量陈嘉煦。

付青云说:“真跟你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神情都那么相似。”

制片都是男的,庞云也没打算参加这场饭局,她把陈嘉煦送到包间以后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一群中年男人,陈嘉煦没由来地感觉到紧张。

他不是怕生,也不是怕他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眼前这群喝着酒谈笑风生的中年男人,手心就会出汗,甚至当有位制片人走到他身边想跟他喝一杯酒的时候,对方只是无意把手搭在他肩上,他都会浑身一僵,反应很大,像是很抗拒被这些人触碰似的。

陈嘉煦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觉得自己就像个遭遇过侵害的人事后的应激反应一样,可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种不好的经历,因此最后把这种反应归为自己太敏感、把别人想得太不堪、太龌龊了。

这些制片人从头到尾也没对陈嘉煦怎么样,饭局结束后他们邀请陈嘉煦继续去下一个地点喝酒,但陈嘉煦以不胜酒力拒绝了,其中一位制片又提出要送陈嘉煦回去。

陈嘉煦看着对方的眼睛,脑海中莫名闪过一双在黑暗中极其猥琐又阴暗的眼睛,他下意识摆手拒绝了,露出个很温柔、也很礼貌的笑容说:“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他们走了,留下付青云和陈嘉煦两人站在港岛秋夜的街头。

付青云也没打算继续跟他们喝酒,而是准备自己叫车回家,在等车的时候,他用那双敏锐的眼睛在墨镜后一直看着陈嘉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