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房间里很干净,家具几乎只有一张占满整个房间的大床,让已经隐约觉得不妙的林嘉树感觉更加心慌。

他努力挪动到房间角落的穿衣镜前,凑近了仔细看自己的脸,在发现只是额头稍微红肿了一些,并没有真的破相后还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林嘉树一瘸一拐地挪动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撸起裤腿一看,从膝盖开始往下,已经青了一片,严重的地方已经满是淤血的紫色。

林嘉树看着眼晕,就把裤腿放了下去。

刚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不太清楚,浑身的痛感又太明显,导致他忽视了其他的感官。

如今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林嘉树居然诡异地觉得热,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燥热。

他如葱白般的手指停在衬衫的纽扣上。

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脱衣服,应该想办法出去;可身体却昏昏沉沉的不想动弹,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强烈情感拉扯着、叫嚣着让他解开扣子。

林嘉树挣扎着脱掉了西装外套,却觉得更加热了,好像有一把火在他身体里烧,非要把他燃尽了才肯罢休。

鼻腔里呼出的气都灼热,就像发烧了一样。

林嘉树软手软脚地扶着墙边的柜子,想着先去卫生间洗把脸,缓一缓再想看看能不能摸出去。

林嘉树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冷水扑到脸上。

冰凉的液体唤回几分神智,他睁开水雾迷蒙的双眼,再一次清楚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原本只有额头是红的,现在脸颊到耳根都红扑扑,眼角也一片绯红,亮晶晶的水液顺着他柔和的面部线条流下,滑进他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的一弯锁骨下,洇湿胸口的白色布料。

林嘉树迟钝地察觉到自己的病态不对劲,却也根本无计可施。

他只能咬着唇,慢吞吞地移动到门前,想看一下门锁了没。

结果他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掰了两下,门就从外面开了。

林嘉树没有抬头,男人挡在门口,落下一片阴影。

他下意识后退,却被一把捉住手腕。

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是急着投怀送抱么?躲什么。”

林嘉树想挣开对方的手,但浑身软绵绵的,倒像是欲拒还迎地拉着对方入怀。

喻方达也就顺势凑了过去,长臂一展,揽住林嘉树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说:“……你应该不喜欢我弟弟那种傻白甜吧?毕竟两个傻子的未来一眼看得到头。”

林嘉树微微喘着气,已经不太听得进去对方在说什么,满脑子只想着沈慎在哪里,为什么没来找他。

越想就越觉得委屈,但还是本能地抗拒着这个人的怀抱。

喻方达见他不吭声,便低头去看,见对方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好笑道:“哭什么?嫁给沈慎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沈家的水可是深得很啊。”

“难道你真以为一只小白兔进去了,还能留下全尸?”喻方达用手挑起林嘉树的脸,药效逐渐齐了,不用多大的力气,对方都只能乖乖任他摆布。

他的眸色也被房间里残留的气息烫红了,又或者是因为怀里的人。

喻方达便出声哄道:“跟我……”

话未说完,背后传来一声冷笑,随后就是一阵剧痛、一声巨响、一句痛呼。

喻方达被一脚踹到了床头柜下,连带着他搂着的林嘉树也踉跄了几步,好在很快被罪魁祸首紧紧箍住。

熟悉的墨香混着些其他的香气,沈慎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但语气却是明晃晃的怒:“跟你做什么?眼瞎了才会选你这种要靠下药的猥.琐阳.痿老男人结婚。”

林嘉树的耳朵贴在沈慎的胸膛上,一时分不清是谁的心跳那么响,但在听见沈慎一口气说这么多还是这样骂人的长句时,他迷迷糊糊的也不忘小声笑了一下。

沈慎听见了,低头看了他一眼,倒在地上的喻方达已经喘着粗气坐在了床边,似乎是想站起来但没成功,一手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他.妈……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为什么你要处处和我过不去?”

沈慎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的扫视了一遍地上的喻方达,道:“我从没有刻意为难过你,非要说的话,只能是你处处不如我。”

“但是今天之后,”沈慎见林嘉树已经把眼睛都闭上了,心里也急,知道现在不是和喻方达计较的时候,就言简意赅地撂下一句,“自信点,你确实惹到我了。”

沈慎毫不留情地甩上房门,半抱着林嘉树走出来。

外面的空气要冷得多,林嘉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沈慎便低头问他:“还能走吗?我送你去医院。”

林嘉树摇摇头,眼睫上的泪痕还没干,或许是药物作用,又或许是真的真的很害怕,沈慎听到林嘉树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撒娇又抱怨的语气指责他:“……你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算了。”

他挣扎着要甩开沈慎,当然只是徒劳无功。

林嘉树被这样的气息包裹着,只觉得呼吸越发不畅,可是沈慎却只是要带他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