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塑料袋咔嚓响。攥紧了。

“嘴又贱,”他轻哧了声,“惹了又打不过。

陈诩手握住那把面筋,抬起来。头也跟着抬起来。

他面无表情,用力重重地朝那人的脸上拍下去:“废物,今晚是帮你哪个哥来报仇?”

“你有病?”对方张嘴爆了两句粗,被这一击打得朝后连退两步,愣了,“我草了,你想死是吗?你是不是想死?”

陈诩后悔没叫老板撒辣椒。

对面迅速炸窝,跳起来一窝蜂就要上。

瞅了眼陈诩的纹身,瞅了眼一边面色阴沉的周见山。

“你鸡毛谁啊?”最后一帮人蹦着过来梗脖子,“在这地界老实点我告诉你,打听打听我是谁!”

“你爹。”陈诩接住对方来势汹汹的拳,顺手往旁边一掰。

清脆的响声。

混着倒抽气,陈诩低头躲掉一拳。“那边是你二爹。”他说。

周见山在看他。陈诩感觉那道目光一直牢牢粘在自己身上。

可是这世上很多事没有道理,也并不公平。就像周见山并不会想要选择做一个哑巴。

普通人对待命运,没什么选择。

耳边是齐齐惊呼。“这么爱打听,怎么没打听打听我?”陈诩膝盖隐隐作痛,他揉了下。

之后利落提胯,那是个标准的蓄力姿势:“早个三年,你大哥给我提鞋都不配。”

对方很明显愣了下。

“废物。”

陈诩出腿,毫不留情地朝男人裆下踢去一脚,之后便是道尖锐的惨叫。

身后一阵凉风。

赶在铁凳朝陈诩的后背落下前。

周见山朝那人扑了过去。

第6章 烧烤

“我刚下火车,两天没睡个好觉。你要知道,我今年四十五了,不是二十五!”

许丽丽从派出所接出两人时,全妆的脸上还挂着两个大黑眼圈:“我不结婚不生小孩就是图清净,明天我就找房子搬出去。”

这次两人没能成功溜走。有人报警,红蓝闪烁着的警车带着乌泱泱一帮人回派出所。

今晚找事的这拨人是上次黄毛的朋友,小城就那么点大地方,出门干个啥都能碰见熟人。

对方挑事在先,周见山和陈诩除了点皮外伤没大事,出来时还能听见身后几人被留那儿教育:“我看你们是想被拘留!”

“谢谢姐,”陈诩笑两声,扛着许丽丽没来得及送回家的大包行李,态度诚恳,“辛苦了姐。这次上哪玩去了?”

“欠你的。”许丽丽嗓门大了些,“大草原!骑马去了,都不想回来了。”

“草原好啊,”陈诩说,“可得回来,楼上还有菜苗呢。”

一说到这许丽丽才惊呼:“我的菜!得干死了。”

“才下过雨,没多大事,”陈诩颠了下包,“姐,你把马装回来了?”

“滚蛋。”

两人在前面瞎聊。许丽丽这人活得很潇洒,年轻时恋爱照谈,打死不愿结婚。

那个年代不结婚就是异类,背后不知多少道眼光盯着。

许丽丽一概不问。

嚼舌根就撕烂对方的嘴,在老家扛长板凳砸跑三个舅后一战成名。

周见山跟在后面听,嘴角肿着,像道沉默的影子。

许丽丽看了两眼,问陈诩:“你朋友?”

陈诩没回答,低头思考。说陌生人倒也认识,说朋友也算不上。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我弟,”陈诩把人从后揽过来拍拍,手下那块肩膀有点僵,“小我四岁,暂时在我那住。”

许丽丽“哦”了声:“你弟个子比你还要高呢。”

“也没高多少吧?”他样了下,周见山不动,让他样,“就比我冒一点尖。”

“长得不像,”许丽丽说,“你偏女相,你弟感觉要是下地干活,干一天都不带喘气的。”

陈诩右腿膝盖不舒服,他其实想说他这个哥满打满算才当上不到四天。

但这事像个毛线团,开个头就有无数要一起解释的东西。

比如为什么那一脚就踢歪了。

比如看个热闹怎么就捡回来个人。

比如怎么突然就跟人家合租了。

陈诩自己都说不清楚。

乱就乱吧,反正他一直也糊涂着过。

“那我能干两天,”陈诩把周见山当拐杖借着力使,发烫的身体贴一块,胡说八道,“远房嘛,帅就行了。”

一路上街边各种小吃的香味往鼻尖里钻,热气腾腾的炒面,炝锅用的香料和切片火腿肠在大火中随勺翻动。

陈诩说一起去吃点,许丽丽在火车上吃了盒饭,摆手说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