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老板应了声。陈诩过马路,进商店要了包常抽的烟。
店里光线不算亮,门口的货架上摆着槟榔。付钱时进来一男人,站门口,不一会往玻璃柜台上扔盒东西。
陈诩闻声朝柜面看了眼。
“五分钟就回,”男人肩膀夹手机,声音黏腻,“宝宝等等啊,很快很快,现在就上楼。”
付完钱赶上红灯。他停步等。
那男人也出了门。陈诩回头看,那人拐进隔壁药店,声音不大。路上车辆刚好消失的节点,在外听得清楚:“有他达拉菲么?”
陈诩的脚顿了顿,绿灯亮了。
拎着炒面快到家时天已黑透。巷口看见道人影,昏黄光源下靠墙不动。
电线杆上落半截影子,似在等人。
很快那黑影动了下。周见山站那看他。
身上套着他那件二里地领子t恤,肩宽腿长一条,看着凶相。然而陈诩眼睛扫去,哑巴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
“喏,”他举炒面展示。份量挺大,拎着沉。
塑料袋被重量拽成细细一条,手指勒得充血:“炒面,闻闻香不香?”
哑巴看着他,点头。再看面。也不像看面,像在看手。
“香就对了,”陈诩的手落下去。巷子里没什么人,一股垃圾车若隐若现的味,“进家,吃饭。”
两人在茶几上呼噜噜吃面。门帘已不像刚安好那天僵硬地发直,布料服帖很多,被压出来的折痕也看不大见了。
闻着已没有那股新崭崭的味,但依旧亮堂。显得整个家都干净利落许多。
周见山下午在家干了不少活。中午的碗洗了,衣服也洗完晾在小院里。
陈诩嘴里嚼着面抬头看,卫生间架子上担条红色毛巾。他平时好用这毛巾擦竹席,是洗脸巾淘汰下来的,扔了可惜。
竹席已被擦干净,家里杂物比他出门前整洁。看着有序且利索。
啧。陈诩低头扒口碗里的碎面,挺好。
都挺好的。他有了工作,虽然余额已没剩多少,但是他有了工作。
很快那余额会开始叠加,一点一点,一笔一笔。说不定他可以买个小账本。
即使陈诩不再画画,他也完全能够养活自己。甚至再养活个哑巴。
至于那四百块当然还是欠着他的。只能说暂时不急着讨要。
他看了眼对面坐在小方凳上的周见山。
哑巴长胳膊长腿,大剌剌坐着。腮帮子鼓起,太阳穴跳动。嚼得用力。
一次性筷子在他手里显得很小。不吧唧嘴,看着吃得很香。
“草,”陈诩看了会,笑,“能吃饱吗?我这还有点,吃不完了。”
他停筷子递过去,想了下又要拿走:“算了,剩这碗底。别吃了。”
然而周见山已经埋头呼噜噜吃起来。
好养活。陈诩脑子里蹦出来这词。
他又看了眼窗台。从进门起,这已是陈诩第五次看向那窗台。
十来公分宽的水泥窗台上比下午多了个玻璃杯。
杯中装半杯水。水里插着两朵小黄花。
他已经能想到如果许丽丽发现菜地的花出现在他家窗台后会发出怎样的怒吼。
周见山放下筷子。察觉到陈诩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点羞涩地笑笑。
问题不大。陈诩伸个懒腰,秋天就快要来了。
第16章 惶惶
酒厂规模不算大,十来个人。老板是个精瘦男,姓刘,戴个眼镜文质彬彬。
陈诩见他不多。厂里三台面包车,分给陈诩辆亮银色的,五成新,后排轮胎沾着泥。车窗还是老式摇杆的,一启动发动机吭哧吭哧响。
侧边有剐蹭痕迹,能开。陈诩开到巷口,周见山站门那看。
陈诩从驾驶座探头:“来,坐试试。”
周见山过来了,摸了摸车身。他与车辆打交道不多,坐过大巴,出租,面包车还真没坐过。
但见过人开。村头有个修废品的小铺子,老板六十来岁一老头,话不多。老头就有辆面包车,红色的,看上去破败,比眼前这辆还要再破一些。
陈诩开车门,周见山抬腿上车,坐副驾。关门,没关严。
陈诩说:“甩上,用点力。”
不一会探过身:“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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