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周见山纹丝不动。什么也没听见,有人在说话吗?
然而下一秒陈诩又跟瞬间换了个人似的:“但你没有毯子,你得在这睡。”
陈诩用手捂住脑袋,干呕一声,两个小人在他脑袋里打架。
一个嚷着说赶快把热腾腾的哑巴揽进被窝里抱一抱吧!你不是这样想了一路吗?上呀!
另一个立刻尖声惊恐地大叫,不行啊不行啊,住手,可千万不行啊!
引狼入室是会挨/草的呀!
陈诩没纠结太久,药劲上来后翻个白眼就不省人事了。周见山趴在旁边看了会,整个人只占一小片床,他多少有点心虚。
观察片刻,确认人已经完全睡着后,用手指偷偷摸一摸皱在一起的眉,朝上轻轻吹了下。
夜灯有些接触不良,时不时闪动着晃两下。给人一种烛火的错觉。
他凑上去嗅嗅,淡淡的酒精混合牙膏的气味,还有点草药的苦涩味。周见山将哥的味道装进鼻子里,然后蹑手蹑脚去卫生间洗漱。
洗完出来,人还是沉沉在睡。热水细溜溜地冲进热水瓶,把琐事干完,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之后才回到床边,掀开一点被子躺进去。
他担心将人吵醒,以至于旁边传来动静时动作僵硬地停住。
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无声无息地游了过来,柔软的四肢藤蔓一样蔓延上他的身体。
陈诩将他抱住了。
两条胳膊在他的腰下收紧,腿翘起来搭在他的腿上。周见山立刻歪头去看那张脸。
他有段时间没有这样近距离与哥躺在一起过了。今晚是个难得的机会,陈诩醉着,是对方邀请他留宿在这里。
明天陈诩大概什么都不会记得,哪怕今晚在这里发生些什么,或许也只当作是场梦,只是场梦。
同样,今晚他周见山可以睡在这里,明晚可就不一定了,白天他有数不清的时间足够自己去买一床毯子。
可以说今晚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还年轻,这样软胳膊软腿地被缠着,脑袋里轰的一声,险些没收住。
差点翻个身就将人摁身底下去,抓住脚踝就压上去。
胀得难受。然而手都朝下搭到腰边了,又难耐且压抑地喘了一口气。
夜灯的光闪烁了下。那双眼睛闭着,没醒。
周见山突然冷静了。
呼吸声绵长,平静。贴在自己身上的胸膛起伏平缓,睡得正香。烧应该还没退完全,皮肤淡淡的一层红意。
像只小火炉。
是啊,这人不仅喝醉了,并且还发着烧。
周见山安静看着,好半晌后,重新躺好。他抬起双手,把男人身后的被子与毛毯一点点掖好,顺手将体温计塞进胳膊里。
然后托住陈诩的下巴,将那半张窄脸从蒙住口鼻的被子下解救出来。
人在梦中发出点零星的闷声。
拇指在嘴角摩挲两下,挤着脸肉捏了捏。唇瓣受到挤压,像金鱼那样撅嘴小声啵一下。
肩头微微抖动,眼尾那跟着朝上勾,周见山很轻地笑起来。
-
陈诩一夜睡得挺沉。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退的烧,或许之后反复又升温。饮食作息习惯差的结果就是抵抗力弱好生病,哪怕只是夜里少盖了那么一床毯子。
半夜迷迷糊糊似是短暂醒来过几次,有人往他脑袋上放东西,他抬手去摸,湿的。
大概是毛巾。他只觉得很疲惫,眼睛根本睁不开,四肢发酸,浑身又很冷。
梦里自己似乎是跟着旅游团去极地冒险,领班的不见踪迹,陈诩判断大概自己是被丢下了。
他独自穿行在冰天雪地之中,四周没有任何声音。牙齿打架,感觉连骨头架子都皱巴在一块了。
然而每每冷到快要失温时,就会在面前从天而降一个大壁炉。
壁炉里噼啪烧着柴,热浪往他脸上扑。陈诩本能般往壁炉边上靠,觉得真是暖和,他实在喜欢。
热驱赶走他周身的严寒,冰天雪地消失,只有一片白茫茫。
陈诩很快再次沉沉睡去。
“……”
说不上来,他突然打个哆嗦。浑身湿淋淋的,睡衣跟头发丝都黏在身上,让人觉得不是很舒服。
意识冒出个头来,然后又倏然消散。
好温暖……
前方是个洞穴,可以短暂阻挡寒风。陈诩抬腿向里进,路程实在遥远,腿根酸痛,已是很难再抬起来。
很安静。然而若仔细听,耳边似乎有轻缓又规律的水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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