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此时弘晖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德亨看。

见纳喇氏牵着德亨的手要离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睛里又开始蓄起了泪花。

德亨又想挠头皮了,终究还是走了回来,站到弘晖面前,对着弘晖陡然放光的眼睛,道:“你是男子汉,得拿出点担当来,脾气这么软可不行。”

弘晖抽了口气,点点头,甩出两朵泪花飞到了德亨的手背上。

德亨抬起手背,看了眼已经晕开的水渍,擦了擦,对弘晖叹道:“你也别动不动就哭啊,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弘晖再次点点头。

德亨:“……那我走了啊?”

弘晖习惯性要点头,点到一半觉着不对,忙问道:“我想找你玩怎么办?”

德亨看了眼四福晋,对他道:“再说吧。”

说罢,就跟上一直在等他的纳喇氏,随着纳喇氏进屋去了。

四福晋牵着弘晖的手往外走,柔声安抚道:“回头跟你阿玛说一声,问问你阿玛好不好?”

弘晖蔫蔫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四福晋心下叹息,她嫁给胤禛十几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是她全部的指望和寄托。也不知道随了谁,就像那个叫德亨的孩子说的,弘晖的脾气有些过于软乎了……

那个孩子,真是聪明,或许,跟贝勒爷说一声,查一查,若是没有妨碍,接到府里陪弘晖一起读书也不是不行。

第6章

德亨他们来恭王府吊丧,可不是躲在偏殿说说话道声恼就行了的,得按照规仪礼制,在丧仪官的带领下踩着点儿的哭丧、叩拜、进香……必须得做足了孝子贤孙的模样儿才行。

德亨跟着纳喇氏,临近中午磕了一回头,下晌磕了一回头,然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他们毕竟只是旁支亲戚,到了德亨这一辈,他是努尔哈赤的五世孙,和皇帝这一支刚好在出五服的边缘,所以,之后几天他们在家哀思即可,等到出殡那日,他们再来送这位恭亲王去陵寝。

跟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时候也得按次序排队,不能骚乱,等到德亨他们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天边已经能看到晚霞了,额尔赫布明显有些着急,检查好人口就马不停蹄的带着大家赶路,因为再晚,就要宵禁了。

宵禁之后赶路会十分的麻烦,走在大街上会受到层层盘查,一个弄不好就要问罪。

即便路上不曾耽搁,等德亨一家回到牛角湾胡同的时候,胡同口的栅栏都要放下了,这也就是到自家门口了,且是额尔赫布带队,看守栅栏的步甲才给顺利放行。

不放行也不行啊,因为负责牛角湾胡同口栅栏的步军校就是额尔赫布家的奴才。

排队进了胡同,大家就各回各家了,六月份的北京城热的就像一个大蒸笼,蒸的人喘不过气来,还哭丧磕头的累了一天,所有人都没有兴致叨叨。

行进胡同半拉截,德亨的大舅纳喇福顺就扇着蒲扇出现了。

福顺生了一张络腮胡子大圆脸,即便有大胡子做掩饰,外人也能一眼看出来他跟纳喇氏是亲兄妹。

咳,因为俩人长了同一张脸盘。

福顺探头探脑的朝车窗里张望,不住问道:“咱家的大外甥呢?快让大舅瞧瞧热着没?”

叶勤牵着马不住抹汗,呲着牙道:“也不知这小子怎么长的,一点都不怕热。”

福顺扇着蒲扇哈哈笑:“不怕热好啊,不怕热,不怕冷,身体倍儿棒,好养活。”

德亨双手扒着车窗越过纳喇氏的身子往外探,露出一张白里透粉的小肉脸,跟着笑哈哈道:“大舅,你怎么这会子出门了?吃饭了没?”

纳喇福顺家住隔壁白家胡同,和德亨家一样属正蓝旗同一都统下,不过纳喇家是属第二参领第五佐领,从行政划分上来说,和德亨家既不在一个村(佐领)也不在一个镇(参领)。

福顺大舅见大外甥生龙活虎的,就满意道:“吃了,在卫房里吃了碗凉粉,大舅给你留了一份,用冰水镇着,已经送你家里去了,你回家就能吃上。”

福顺比叶勤能耐,他勤奋好学,能写会算,在家里支持帮助下,在佐领里谋了一个小拨什库的差事。福顺当差十分上心,一直到放栅栏,他才会下班回家,平日里不是在都统衙门办公,就是在卫房和甲兵们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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