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别说了,”瓜尔佳氏哭道,“别说了,你看错了我,是你看错了我。”
英额理也是老泪纵横,泣道:“是啊,是我英额理看错了你,让咱们夫妻同床异梦半生,终了终了,我看清了你,却也……晚了。”
自从瓜尔佳氏进门之后,国公府才有了婴儿啼哭之声,才有了笑声,也终于像个有人气的家。
英额理是个向往与妻子白首不相离的男人,但他用十五年给自己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最后改正了自己这一谬误。但他仍旧是爱自己的继妻瓜尔佳氏的,要不然瓜尔佳氏不会接连生下两子一女,只是他不再相信妻子了而已。
主母的权利太大了,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她能左右他后院女人与孩子的生死,他曾经的女人和孩子就是这么没的。
所以,他给了韦氏无以匹敌的宠爱,用来震慑瓜尔佳氏:你要老实些,你拔了爷的心尖宠,爷让你和你的孩子好看。
总归就是这么个意思。
但瓜尔佳氏真的出乎英额理的意料,又觉着理应如此,这世上的女人并不是个个都像前妻一样。
瓜尔佳氏只是个普通女人。她并不主动与人为善,更不曾与人为恶,她有着普通的出身,普通的容貌,嫁了个普通的丈夫,生了三个普通的孩子,过着属于平凡人的普通平静的生活。
她市侩,她小心眼,她嫉妒,她艳羡,她在背后说人小话,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恨的牙痒痒骂小贱人又勾引她的夫君了……
但这些都止于她自身,出了自己的房间,她就是个得体而大度的主母。
对了,瓜尔佳氏还十分的要面子。
她难以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所以,在人前,她力求做到完美,在人后,为了脸面,她也愿意忍让一些。
最后,英额理将国公府交给了瓜尔佳氏和务尔登。
在死之前,英额理上了最后一道折子,就是为务尔登请封。
而那个时候,务尔登十二岁。
务尔登袭爵很顺利,从此,他的人生进入了另一个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新阶段。
务尔登是温厚且纯粹的。他继承了父亲的纯粹,也继承了母亲的温厚,他在十二岁的年纪担起了国公府的重担。
英额理死的太是时候了。务尔登小时候并不是个敏感的男孩子。小的时候,他在母亲的保护下活的无知无觉,所以也就无忧无虑。
但随着他渐渐长大,母亲叹息次数越来越多,为他的前程发愁。
他不明白,他的前程早就定下了,他是家中嫡子,爵位和国公府都是他的,他还有什么可以愁的呢?
正在他渐渐开悟的时候,咔,英额理死了。
死前,英额理跟妻子忏悔,跟嫡子道歉:
“务尔登,你是个让阿玛骄傲的好孩子,以后,国公府就交给你了。”
在务尔登看来,这就是父亲对他的道歉和托付。
十二岁的务尔登充盈在胸中的崇敬和澎湃之情都要溢散出来了。
他满腔热血。
他享受到了在这个父权为尊的社会来自敬爱的父亲的真诚道歉,对以往刚滋生的不解和愤怒瞬间化为了乌有,余下的,只有对家人的热爱和忠诚。
他是这个家新的主人,他理应对这个家所有人负责。
务尔登在即将被这个家不健康的生态侵染,为了可能不保的爵位和前程开始和庶兄争斗,继而变的面目全非的时刻,英额理的死保住了他的纯粹和忠厚。
成为一家之主,走出家门见世面的务尔登,接受到的是来自叔伯、族长和宗人府的大人们,也是亲戚们的宽容和教导。
这些人品贵重让人钦佩的长辈们教给他仁义礼智信,教他大义,教他忠孝,教他方正,就是没教过他耍心眼子。
笑话,那是人家的孩子,自然要按照圣人教导的教,跟人耍心眼子,那是要留着回家教自家孩子的。
所以,二十岁的务尔登真的是正义感爆棚的大好青年一个。
但韦氏的死给他上了人生中重大的一课。
韦氏的死让务尔登觉着自己以前就像个活在玻璃罩子里的傻子,而韦氏用生命将这层玻璃罩子给打破了,让他直面了人性的丑恶和扭曲。
韦氏是怎么死的呢?
她是被人无视而死的。
准确的说,整个国公府都默认了她的死亡。
英额理死了,韦氏背靠的大树没了,瓜尔佳氏也没故意糟践她,就给了她一个院子让她自己住,剩下的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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