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作为中枢联络员,满叔与其它谍报员有着五花八门的联络方式,联络方式不对,通知到人也没有用。

要阻止明天的行动,只能通过满叔。

英杨现在的难题是怎样让满叔相信自己。他可以无条件的相信老火,因此也相信微蓝,但满叔做不到。

满叔常说,我们只对组织负责,不对任何个人负责。除非收到明确的上级指示,满叔不会相信微蓝,也不会相信英杨。

“糊了!”陈末忽然高兴着推倒牌,打断英杨的神游天外。杜佑中伸头望望陈末的牌,埋怨骆正风道:“你怎么能打二条?他就在做条子啊!”

骆正风苦着脸哗啦啦洗牌,只当听不见。杜佑中急得冲英杨招手道:“小少爷!来来,你来玩!骆处长抓人有一套,打牌吃瘪哎!”

骆正风正好不想打,听这话立即起身,把英杨推到椅子里说:“英副厂长!杜主任点你的将你赶紧坐坐好!今晚牌打的好,明天把你那副厂长的副字抹掉!”

他半玩笑半当真,在座也都笑哈哈乱捧场,纪可诚码着牌道:“把厂长前面的副字去掉算什么?英小少爷嘛要瞄准后勤处的!我们就缺个后勤处处长!”

英杨赶紧谦虚:“我在兵工厂效力很好,不敢做非份之想。”

“有什么非份的?”杜佑中咚得甩出一只南风,道:“牌打的好算术就好,算术好明天先去会计室报到!”

众人闻言一阵起哄,骆正风却道:“杜主任偏心啊,陈处长算术好,要放在电讯处当处长,小少爷算术好,只能去会计室!”

陈末是个少言寡语的,听他这样讲也就笑笑,并不搭理。杜佑中摸着牌幽幽道:“我是想请小少爷去电讯处,只怕小少爷不肯呐。干咱们这行的,叫做吃力不讨好,个中辛苦不为外人道。小少爷含着个金汤匙,何必同咱们裹在一处?”

“杜主任,这话说的我惶恐,”英杨低眉顺眼说:“我没有不肯干,只有干不好,主任若肯抬爱,带着我们见见世面,那是受益良多的。”

杜佑中被他哄得高兴,斜眼望望英杨道:“你真这么想?”

“那是当然!”

杜佑中哈哈一笑,抛出一张八筒道:“我猜这张牌有人要。”然而满桌摇头,都说不要。陈末忍不住问英杨:“你真的不要吗?外面只有这一张了!”

英杨冲陈末一笑,起手打出一张八万,杜佑中又糊了,高兴得推牌大笑。陈末也笑一笑,按桌子起身说:“不玩了,回家睡觉!”

“别啊!”杜佑中很不高兴:“平时都是你赢,玩到天亮都不肯下桌,今晚才输了几次就闹脾气?”

陈末不吭声,骆正风把他按回椅子里,又替他点上烟笑道:“陈处长,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今晚非但不能撤,要越战越勇才对!”

这麻将哗啦啦的打下去,英杨满肚子心思也只能搁置,先打起精神应付杜佑中。英柏洲的傲气十分挫伤英杨,看来搭他的路接近和平政府没那么容易,要开疆拓土,不如巴结杜佑中。

牌局进行之中,惠珍珍夹着只雪白的象牙烟嘴进来。烟嘴嵌着的烟燃了半截,她捏烟嘴的手指雪白,指甲涂成粉红色,晶莹透亮的好看。身上换了肉桂色喇叭袖旗袍,袖子只到手肘,开花似的倒垂下来,露出大片藕白的手臂。

杜佑中被那段手臂迷住了,一手扶着牌,一手扶着惠珍珍的纤腰,仰起脸来笑道:“你舍得丢下日本人来看看我了?”

惠珍珍在他臂弯里扭一扭腰,说:“我可不敢得罪浅间课长。”

“来落红公馆是我带他来的,”杜佑中笑道:“来了之后说这里的茶好吃,三天两头的甩开我跑得勤呢。”

“浅间课长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你不要吃这样不相干的醋,”惠珍珍软语劝着,脸上的笑却娇媚:“他讲是茶好你做啥不信?瞧不起我们做茶的功夫吗?”

“他见过的美人是多呢,”杜佑中不屑道:“我担心你见过的美人少,被他勾了魂去!”

满桌哄然笑起来,惠珍珍边笑边将杜佑中推翻到一边,自顾去沙发那里坐了。英杨不明白他们笑什么,杜佑中又高声问:“你没有同他讲我在这里吧?”

惠珍珍远远的摇头,表示没有。

杜佑中喃喃笑骂,嘟囔道:“枕头阿三!”

这么样又搓了四圈,英杨同陈末暗自较劲,陈末放出功力来,杜佑中赢得不如之前畅快,渐渐没了兴趣。眼瞅着过十二点,惠珍珍说宵夜备好了,大家推牌起身,挪到隔壁去吃宵夜。

隔壁是小房间,摆着只十座圆桌,宵夜是一碗白粥,一碗酒酿元宵,另有八个小菜,一碟菊叶汤包,一碟芝麻米糕。

英杨并不饿,就着腌鹅脯喝了半碗白粥。骆正风见他搁下碗筷,便开口告辞,杜佑中也不留,冲英杨点着筷子说:“小少爷今天认了门,往后多来走动,喝茶也罢,打牌也罢,给惠小姐撑撑门面。”

英杨连声答应,又接了惠珍珍半盒香喷喷的名片,答允代为发送,这才跟着骆正风出了落红公馆。

进院子去开车,英杨长吁一口气,仿佛卸掉千金重担。骆正风听见笑道:“这是干什么?你今天表现绝好,很快要得到杜佑中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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