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可是,兄弟俩的名字要差不多才对,难道不是吗?”

英杨拒绝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好在沈老夫子到了,英杨迎接救星般把他迎进客厅,向他展示林奈的伤处。沈老夫子六十多岁,神采奕奕气色红润,他捧着林奈的脚啧啧两声,道:“跌打损伤,要排淤堵。”

说罢了开张方子,叫去抓药,说是煎了内服。又从诊包里掏出青花瓷瓶子,倒了些橙色药水在手心里,捉住林奈的脚一通揉捏,把林奈痛的死去活来,大声惨叫。

阿芬看不过去,缩在英杨身后说:“小少爷,她好像受不住了。”英杨抱臂当胸,面无表情说:“良药苦口,扭伤就要这样通筋骨的。”

他们正在旁观看戏,忽然院子里汽车喇叭响,英柏洲回来了。他踏进客厅便听见林奈惨叫,竖了眉毛先吼一声:“住手!”

沈老夫子被他吼得一吓,英柏洲已经抢上来,一把拨开沈老夫子,扶着林奈手臂道:“小奈,你怎么了?”

林奈被沈老夫子的独门药酒折腾的披头散发满脸冷汗,看见英柏洲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哼哼道:“柏洲哥哥,你可回来了!”

英柏洲心痛如绞,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叠声安慰:“是呢,是呢,我在这里,你不用怕。”

英杨浑身乱冒鸡皮豆豆,正要借故遁走,忽然电话响了。阿芬接了电话回来喊:“小少爷,你的电话。”英杨念一声阿弥陀佛,赶紧去接电话,喂了一声,便听见微蓝不紧不慢的声音问:“是英杨吗?”

英杨站在餐室门口,捧着只电话,身后客厅里闹腾的鸡飞狗跳,电话线那头流淌来的沉静仿佛一剂神药,瞬间抚慰了烦躁。

他莫名好笑,喃喃说:“闹得凶的其实没多大事。”

“什么?”微蓝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跟家里佣人讲话!金小姐吗?你找我有事情吗?”

微蓝沉默了一下,淡然道:“你今天约了我吃午饭,难道你忘记了?”

“啊!没有忘!没有忘!现在还没有到吃饭时间,我正要出发呢!我这就去接你,你等着我啊!”

“不必太着急,十二点半钟,我在学校门口等你。那么,再会啊!”

微蓝道了再会,爽利的挂掉电话,很让英杨意犹未尽,想到中午能见到微蓝,英杨莫名开心,总比伺候林奈要好。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些时间,可他忍不住要去换衣裳了。

英杨两手抄着裤兜,沿墙根飞快往楼上溜,刚上楼梯就被林奈看见了。

“喂!你要去哪里!”她指着英杨的背影奋力喊起来。

英杨心虚得站住脚,回头望望她:“我吗?”

“是你把我撞成这样!”林奈委屈说:“你居然要溜走!”

这说法太刁钻了,英杨简直没法回答,只能下意识看向英柏洲。林奈也看英柏洲,带着哭腔委屈道:“柏洲哥哥,就是他把我撞成这样t的,你管不管!”

英杨七岁进英家,和英柏洲做兄弟十八年了,他太了解这个人了。英柏洲对待韩慕雪母子向来是“凌空蔑视”,用碾压式的高高在上表达鄙视,绝不能多说半个字,说了就要破功。

要他批评英杨,等于要他从天界下凡,那是绝无可能的。然而英杨忽生兴趣,想看看英柏洲下凡什么样儿,于是等着看戏。

当此情景,英柏洲万分尴尬。

林想奇在英柏洲心里犹如希腊诸神,洋气、传奇、高贵。他的女儿林奈,自然是英柏洲的爱慕对象,被他奉为天人。在这对父女面前,英柏洲有点自卑,他不会把“家丑”告诉林奈,更不愿意诉说十八年来同英杨的关系。

现在林奈半认真半撒娇的要英柏洲惩罚英杨,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问林奈:“那么你要怎么样?”

“叫他留下来,等我不疼了才许走!”

这要求虽不高,却不讲理。英柏洲沉吟不语,英杨笑道:“林小姐,沈老夫子的药酒堪称当世神药,揉得时候虽然痛,等药力渗入肌理就会有清凉之感。我劝你平心静气,不要这么浮躁,会好的快些呢!”

林奈瞪着眼气道:“我浮躁?明明是你撞……”

“好啦,我是撞了你,可我把你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又给你找了医师,又给你找了哥哥,喏,连你敷伤处的冰罐头都装备好了,还要怎样呢?不论你怎样想,我对你是问心无愧了,密斯林,拜拜咯。”

他说着敬个俏皮礼,转身就往楼上跑。林奈不依,急着要起身去追,英柏洲忙按住了笑道:“你来找我是不是要讲吃饭的事?谢谢你答应陪藤原吃饭,你有没有想好馆子定在哪里?”

这几句话嗖嗖嗖射进英杨心里。他原本潇洒的脚步蓦然慢下来,竖起耳朵听着。

“你不要讲饭店!我的脚痛的要命!”林奈发着脾气说:“我不要听什么日本朋友,啊哟,啊哟,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