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转移矛盾,”英杨喃喃道:“日本人会那么听话吗?”
“藤原活着时很管用,死了就是具无头尸。”微蓝道:“他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死能带来多大的利益。日本军国主义的野心很大,绝不会止步于中国!”
“那么十爷为什么听你的话?还有永社四杀,你究竟用什么办法,能让这四个老头伏首听命?”
微蓝的长睫毛忽闪一下:“哪有四个老头?十爷比你大哥还小两岁。另外十爷不是听我的话,是听杨波小队长的。”
她露出轻快的,戏谑的笑容:“毕竟他是我领导。”
在英杨眼里,此时的微蓝像个发光体,在晦暗的车里发出朦胧的幽光来。他真实的嫉妒杨波了,却又无能为力,只得转开脸发动汽车。
快到汇民中学,英杨问:“真的不能再见了吗?”
“留下愉快的回忆不好吗?”微蓝再次答非所问。
“保持联系,就会有不堪的未来吗?”英杨奇道。
微蓝没有回答。英杨感觉她缩了缩身子,像是想缩进暗影里去。
车子再慢,终点也会到达。英杨咬牙踩下刹车,停在学校门口。
微蓝绽开笑脸,对英杨说:“谷雨同志,再见!”
时空刹那回到静怡茶室,微蓝依旧是初见时的笑容,友好、礼貌、热情、像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英杨想不出挽留的话,却冲她的衣领扬扬下巴,说:“你的刀片也是十爷做的吗?叫什么名字?”
第24章 莫谈
“我的刀片是普通手术刀,”微蓝一本正经说:“任何一家医院都可以拿到,不是定做兵刃。”
她说完打开车门再次道别:“谷雨同志,再见。”
英杨没说再见,也没再阻拦。他看着微蓝下车,看着她走进汇民中学,慢慢消失在夜色里。英杨惆怅了几秒,掉转车头开向孔庆贵住处。
孔庆贵住在曾经的“三不管”地带,鱼龙混杂,社情复杂,街巷密布如蛛网,进去容易迷路。可英杨认为,相比汇民中学的宿舍,这里才是特工该住的地方。
孔庆贵的房东出租亭子间,在房子外头加装了细窄的铁楼梯,租户从户外上楼。大晚上的,浅间带着七八辆汽车跑来,手电筒雪亮,脚步声当当当,把左近百姓吓得门户紧闭,不漏一丝灯光。
但在门窗之后,没人能安然入睡。这是一九三九年的中国日常,风吹草动都叫人胆颤心惊,谁也不知道屠刀什么时候落在自己头上。
英杨到达时,特筹委已经开始搜查。浅间和杜佑中一人一张板凳坐在楼梯底下,纪可诚和陈末在楼上干活。
英杨简单打过招呼,沿着楼梯上去,进门就被霉味冲个跟头。
“这是多久没住人了?”英杨想。这屋子十多个平方,只有扇天窗,天花板垂下光裸灯泡,靠墙摆着床,边上是写字桌,门后搁着烧饭的炉子,炉边有矮柜,里面胡乱堆着锅碗瓢勺。
特务们在大肆翻找,把本就凌乱的屋子弄的更乱。英杨走到炉边矮柜前,蹲下捏出一只碗,最敷衍的酱色粗瓷碗,触手油腻,糊着层蜡光,很久没用了,看来“孔庆贵”并不住在这里。
他丢下碗,又晃到写字桌边上,陈末正在认真翻查写台桌的抽屉。
英杨站在他身后笑说:“这位孔仁兄很有趣,连张饭桌都没有,竟有写字桌。”
陈末顿了顿,回身望着英杨:“小少爷并不知人间疾苦。孔庆贵的家俱是捡的,没捡到饭桌捡到写字桌,他也不乐意。”
“原来是运气不好。”英杨笑道:“陈处长有发现吗?”
陈末轻声说:“我不擅长干这个,这种事应该你们骆处长来。”
英杨吐吐舌头,从开着的抽屉里拽出一本黑色羊皮面笔记本,奇道:“他怎么有这东西?”
“一个本子而已,”陈末望着英杨:“很奇怪吗?”
英杨指着左上角的烫金纹饰:“这是福山笔行的本子。这间笔行只做英国货,封皮是真羊皮,价钱也吓死人,这也是孔庆贵捡的?”
陈末想了想,说:“那他运气蛮好。”
英杨不信好运说,这本子显然是“孔庆贵”事先安排的。它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太醒目了。
英杨于是打开本子,是空白的。他又拆掉封套,掉出对折的白色信封。
“发现什么了?”嗅觉灵敏但业务奇烂的纪可诚凑过来,接过信封打开,也是空的。纪可诚于是失望,嗔道:“一只空信封也大惊小怪。”
英杨指着信封右下角的蓝色标记,笑道:“这也是美国大通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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